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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恨你】(4-5)
作者:燃烧的天国
2025年6月20日发布于第一会所
第四章:夏日余烬(01)
那夏天,他妈的,烧得人心里只剩下灰烬。
就像你点着一堆作业本,火光挺亮堂,烧完了只剩一堆烫手的灰,粘在手指上甩都甩不掉。
操蛋。
顾怀礼,他像条被扔在垃圾堆的死狗,抽搐了不知道多久。
那股子混合着烂菜叶和狗屎的恶臭,还有冷得刺骨的雨水,总算把他从半死不活的边缘给拽回来了。
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像条快被晒干的蚯蚓,一点点、一点点地从巷子最黑的角落里拱出来。
每挪一下,他那破破烂烂的身子就在湿漉漉的地上蹭出一道黏糊糊的血印子,像被车轮碾过的鼻涕虫。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嗬…嗬…像破风箱,又像在骂街,又像在求饶。
听得人胃里直抽抽。
然后,他这副尊容被一个扫大街的老头撞见了。
老头戴着一顶油乎乎的帽子,吓得手里的破扫帚“哐啷”一声掉进水坑里。 他那双老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掏出个老掉牙的手机都费了牛劲,好不容易才按对了急救电话。
大概是过了20几分钟吧。
救护车那鬼叫一样的警笛就出现了,就他妈跟傻逼一样,“呜哇,呜哇,呜哇,呜哇……”的不知疲倦的叫着,生生把清晨的雾气给豁开了。
顾怀礼被抬上担架的时候,那俩眼珠子,空的,死灰一片,跟玻璃弹珠掉进了煤堆里一个德行。
他在医院那间闻起来像消毒水泡过的停尸房的病房里,一躺就是好几个月。 活像具被吊起来的腊肉,全靠管子里的水续着命。
整天就听机器嗡嗡嗡,护士走路跟猫似的,还有医生嘴里那些你听了八百遍也听不懂的鸟语。
等他终于能像个半瘫的稻草人一样坐起来,手指头哆嗦着摸到手机(问隔壁床借的),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半晌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个女声。
有点惊讶?
有点冷?
好像早就等着这电话,但又得装出点意外。
他们叽叽咕咕说了老半天,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在密谋着怎么给邻居家的狗下毒。
听得人脊背发凉。
于是,在一个下午,天阴沉得像被墨水晕开一般。
一辆黑得发亮的商务车,悄没声地,略显突兀般停在外面,跟医院后门那破墙烂瓦显得格格不入。
顾怀礼套着件大得能装下两个他的病号服,被两个穿得像殡仪馆跑腿的黑衣人架着走了出去,活像个断了线的破木偶。
等他们进了车里。
顾怀礼那张死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得让人心头发毛的阴鸷,随着车窗“嗡”地升上去,被关了起来。
那眼神,快得像错觉,但你他妈就是知道,有什么更糟、更坏的东西,在他那破肚子里生根发芽了。
而在另一个世界,那个镶着金边儿却他妈空得像个破盒子的世界里,黄景明正被另一种东西煎着、熬着。
自从安倾霜他妈消失后,他就跟中了邪似的,哪儿哪儿都是她他烦躁得像个捅了马蜂窝的熊。
心里头那股无名火,不分白天黑夜地烧,烧得他连觉都睡不成个囫囵个儿。 安倾霜那张脸,那些破事儿,跟放幻灯片似的在他脑子里轮番轰炸,每一个细节都他妈清楚得让人想吐。
他搞不清了,是恨她多点儿,还是…操,还是别的什么鬼东西多点儿? 这两股劲儿像两条毒蛇,在他心口窝里死命地绞,勒得他快背过气去。 就说书桌上那个丑得要死的玻璃球,他以前正眼都不瞧,现在看它一眼,就想起是安倾霜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摊上死活要买的,非说能招财。
衣柜里挂着的西装,操,想起来又是她挑的,还骂他穿得像出土文物。 进厨房,恍惚看见她系着围裙在那儿瞎忙活,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但一眨眼,就剩个面无表情的保姆在切菜。
真他妈像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
卧室里,那张大得能在上面打滚的婚床,另一边好像还留有她的头发,还有她那该死的香水味,阴魂不散地缠着,烦得他都想把床点了。
这破房子里,犄角旮旯,都他妈烙着她的印子,像长在骨头里的刺青,抠都抠不掉。
而另一边。
自打那天凌晨,安倾霜她大概以为自己给黄景明留了个永恒的念想,是她最后、最狠的一招。
她就是要让那家伙,这辈子都他妈忘不掉她,她想让对方一辈子记着她,忘不掉,就像根毒刺扎在他心尖上,疼死他。
大概这就是黄景明那混球,?能为她做到的最大、最他妈“深情”的地步了吧?
这是她那颗被绝望和怨气塞得满满当当的脑瓜里能想到的最狠的报复。? 可她万没想到,黄景明,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黄景明,能他妈的为了一个出轨的自己耿耿于怀到此地步,似乎还能原谅她。
原来,在她拿刀比着自己脖子那会儿,黄景明心里那座冰山就“咔嚓”一声裂了。
出轨算个屁?只要爱那点玩意儿还在,只要她还喘气,没什么坎儿过不去。 这感觉真他妈操蛋极了,你以为把感情埋得严严实实,结果发现它只是冻僵了,稍微有点热乎气儿,它就能活过来淹死你。
要是安倾霜知道黄景明的内心,她会迫不及待地飞奔回去,乖的跟个兔宝宝似的安心的守在他身边,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一切。
当然,安倾霜当然不知道。
她坐上了那趟哐当哐当响的火车。
像个被流放的倒霉蛋,一路往北,跑了他妈一千多公里,到了那个又冷又干、空气里始终飘着一股子垃圾焚烧厂的恶臭味的地方——滨城。
就在黄景明被这些破念头折腾得快炸了的时候,桌上那破手机,跟抽了风似的,猛地蹦跶起来。
操,他烦着呢!
抓过来一看,是秘书。
没好气地接通,那边传来个女声,急得都快尿裤子了。
“黄…黄总!出事了!有人在大手笔做空我们!来势汹汹!”刚才还像条被抽了筋的软皮蛇的黄景明,眼神“唰”地就变了。
像头打盹的狮子被冰水泼醒,整个人瞬间绷紧。那张被思念和烦躁揉得稀巴烂的脸,一下子冻得像块铁板。
妈的,仗来了。
滨城。
安倾霜这傻妞儿,就他妈选了这鬼地方,?她要把自己彻底埋了,是真真正正地、连根毛儿都找不着那种埋法儿。
她盘算好了,就在这儿,她得把自己给“解决”了。
为啥??她要给黄景明那混账王八蛋一个“交代”。
她就是要让他这辈子都找不着她,?连根头发丝儿都摸不着。
更要命的是,?她得让她的爱,那份傻了吧唧、要死要活的爱,连带着那份背叛了她的爱,?像他妈强力胶水似的,永远、永远、?死死地糊在黄景明那家伙的脑子里。、?让他一想起来就膈应,让他就算搂着别的妞儿睡觉,?半夜也得被这念头硌醒。对,就这么干。
然而命运,或者说那些操蛋的巧合,又他妈把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和事儿,像串蚂蚱似的串一块儿了。
你压根儿不想碰见谁,结果他们咣当就砸你眼前,还他妈把你的剧本撕得稀巴烂。
滨城有座横跨江面的大铁桥,正经名字叫金城桥。
可桥那头杵着个巨大的钢铁厂,工人们穿着油渍麻花的工装,天天从这桥上过,日子久了,大伙儿都管它叫“钢铁桥”了。
就这么回事,知道吧?
跟给人起外号似的,叫顺嘴了,真名反倒没人记得了。
凌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浆糊,空气冷得能冻透骨头。
钢铁桥底下,河滩上除了烂泥什么都没有。
一辆黑轿车停在那儿,两只大灯像充血的眼珠子,死死瞪着前面的泥泞。 两个人影吭哧吭哧地从车后头拖出个散发着恶臭的麻布袋,鼓鼓囊囊,里面装的东西,看着就他妈像个人形。
他俩找好一个地方,就把那臭烘烘的麻布袋“噗”的一声,撂在了地上。 随后,其中一个举着铲子,躬身在泥地里就挖上了,吭哧吭哧的,铲子插进那烂泥里,嚓……嚓……嚓……,那声音,就像在铲你自己的脑壳,听得让人后脊发毛。
另一个呢?
屁事不干,就那么懒洋洋地斜倚着轿车的侧门,手指头夹着根烟。
黑暗中,那烟头的红光一明一灭,活像坟地里飘的鬼火。
没一会儿工夫,坑总算挖好了。
凑合用吧。
于是俩人费了牛劲,合力把那死沉死沉的麻布袋子“噗通”一下给扔坑里了。 随后,挖坑那伙计,手脚不停,“呼哧呼哧”的,又一铲一铲的往坑里回填泥土。
铲子扬得飞快。
抽烟那主儿,开始在周围转悠,撅着屁股,跟找掉地上的钢镚儿似的,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纪念品”。
转悠完一圈,抽烟那家伙又溜达到车屁股后头,扒拉开后备箱,在里面翻腾起来,结果还真给他找出一只鞋!
他拎着那只破鞋,走到河边,铆足了吃奶的劲儿,胳膊抡圆了就朝河中心那片黑咕隆咚、深不见底的水里甩了过去。
而同一时间,在这座桥那头稍远的地方,一个更小的、黑乎乎的影子,跟块破抹布似的,正直挺挺地往下坠!
那只破鞋在天上划出了道难看的弧线,还没等鞋子坠入水中,远处先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活像帕瓦罗蒂那胖子猛地打了个嗝。
一会功夫,河面上连续跳起两朵水花。
这动静儿,有点他妈的邪门了。
可这水花都他妈没来得及散干净呢!
更邪门的事出现了。
又是一声“咚!”抽烟那人跳水了,接着向远方游去。
……
他叫陈刘旺。
他爸姓陈,放高利贷的。
他妈姓刘,在滨城倒腾副食品批发。
这小子完美继承了他爹妈的“优良基因”,辍学后就在他妈的市场上,靠着放贷等下三滥手段,硬是抢了几十个铺面,然后转手一卖,捞到了所谓的人生第一桶金。
后来市场里出了一个姓胡的刺头,拉了几个不服气的跟他对着干。
老话说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于是,在一个连月亮都懒得露脸的晚上,陈刘旺伙同黑狗把姓胡的给绑了,打算给人埋了。
地点都选好了,就在滨城郊外的钢铁桥底下,那地方除了一片烂泥外啥都没有。
因此,在那儿给丫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所以,陈刘旺这人,杀人讲究个由头,救人呢?
全看当时心情。
扔完鞋后……
他居然他妈的跳水救人了。
因此,钢铁桥底下上演起一幕荒诞绝伦的喜剧,一个人“扑通”一下,跳入夜色如墨的河里捞人。
另一个人在吭哧吭哧地挥着铲子,兢兢业业地埋尸。
操,这世界真是疯得没边了。
……
时间这玩意儿,像条看不见的河,自顾自地往前淌,才他妈不管你死活。 ……
滨城人民医院。
等安倾霜再次睁开眼,已是一年半以后了。
她睁眼就被头顶那盏白炽灯刺得眼泪直流。
护士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跑去叫医生,然后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拿着冰凉的玩意儿在她身上戳戳点点。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拆开又缝起来的破布娃娃。
她瞪着天花板,眉头拧成疙瘩,脑子里空空荡荡。
她在想,“我是谁?我怎么在这儿?真够呛,我连自个儿是谁都搞不清了。” 医生瞅了眼旁边那些嘀嘀作响的机器,抽出一支小手电筒,扒开她眼皮照了照。
又问了几个蠢问题,什么今天是礼拜几,拉不拉新几内亚的总统叫什么名字啊,等等。
然后,他语气平淡地告诉她,她是跳河被人捞上来的,送来的时候因为憋气太久,导致脑子歇菜了,成了个植物人。
她在这儿躺了整整一年半。
一年半!
感觉他妈才过去了一分钟。
医生又说她两条腿的肌肉萎缩了,得像小孩学走路那样重新练。
“算你走运,”医生干巴巴地又补充道“你躺的时间不算特别长,恢复起来用不了太久。”
他说得好像这他妈是件天大的喜事。
安倾霜听着,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真的。
“谁…谁救的我?”安倾霜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陌生的名字,黄景明。
黄景明是谁??
安倾霜恼怒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似乎对这个世界并不陌生。
“我们‘通知’过陈刘旺那家伙了。”医生推了推他那副破眼镜,语气平淡得就像在念他妈超市里“买一送一”的促销单子。
“你的医药费,全是他掏的腰包。?当初把你送进来那会儿,他倒是挺周到地留了个电话号码。”
医生面无表情地交代完,好像她安倾霜不过就是一张等着结清的破账单,一项必须得他妈完成的任务。?在他那本破本子上勾掉这一笔,说不定就能领到点啥额外奖金,或者换杯免费咖啡什么的。
陈刘旺?
陈刘旺他妈是谁?
安倾霜使劲儿想,想得脑仁儿都疼了,也屁都想不起来。?所以去他妈的,干脆不想了。?因为她的脑子空得像个被洗劫过的保险柜,除了“黄景明”那三个字像鬼影似的刻在铁皮上,别的,啥也没剩下。
一年半后,陈刘旺这小子,现在可牛逼大发了,成了整个滨城副食品买卖的头号大混球,几乎是垄断级别的。?自从姓胡那主儿“消失”了之后,,他在市场上简直他妈横着走,螃蟹见了都得叫声哥。
警察当然也“请”他喝过茶,规规矩矩那种,就是协助调查。
不过嘛,屁证据没有,上午喝完,下午就他妈得客客气气把人送出来。 虽说这位置是他自己够狠、够拼才爬上来的,但自打他从河里把那女的捞上来那天起,这运气就跟坐了窜天猴似的,噌噌往上蹿,挡都挡不住。
在陈刘旺那装满钞票和迷信的脑袋瓜子里,他特信神,尤其信关二爷。 所以他铁了心认定,这他妈就是关二爷看他小子够意思,特意给他送来的“福星”
这关二爷也信“英雄救美”那套来了?
真他妈够玄幻的。
这天,陈刘旺正对着他那破手机屏幕,在“逗音”上唾沫横飞地吹牛逼呢,许诺能比市场价低整整五百块搞到硬通货“茅酿”。
他一边喷着唾沫星子,一边心里门儿清,后头肯定得去敲那些经销商一杠子,说不定还得偷偷摸摸从外地串他娘的一大批货过来。?
为了把他那个“逗音”账号捧红了,他这回算是下了血本了。
这叫豁得出去!
“多做点粉丝,亏本就亏!现在是互联网经济!”?他大概这么给自己洗的脑,听着跟邪教口号似的。
结果呢??
这场直播,真他妈卖出去了差不多一千多瓶“茅酿”,亏了足足五十多万! 这钱烧得,真他妈响!
不过,粉丝倒是哗啦啦涨了一万多。
就在他琢磨着这买卖到底值不值当的当口儿,电话响了:“喂,陈刘旺先生吗??还记得一年半前您从河里捞上来那女的吗??她醒啦!”
陈刘旺心里“哦豁”一声“我的“福星”’醒了啊?还想着哪天得闲了,去瞅瞅。”
就在这节骨眼上!电视里,那个打扮得油头粉面的主持人,用一种严肃得能噎死人的腔调宣布:“2025年禁酒令正式施行!以”公务活动全面禁酒”为核心……
后面就是一大串官话,听着就跟念经似的,什么“刚性约束”、“斩断腐败链条”、“阳光政务”、“清廉高效”、“深度净化”……
总结下来,主旨就一个,公务员老爷们以后吃饭应酬,一滴酒都他妈不许沾! 随后,这市场变脸变得,比川剧演员翻跟头还快!?像“茅酿”“五口液”这类专门伺候老爷们装逼的高端货色,那价格“哐当”一声,应声下跌整整一千块!
得!
陈刘旺这卖出去的1000多瓶“硬通货”,瞬间就从亏五十多万变成赚了五十多万,还白赚了10000多粉丝,这钱赚的就跟抢似的。
就那么一瞬间的晕乎劲儿,让陈刘旺感觉自个儿快牛逼上天了,好像真他妈的应了那句福星助我青云志,送我踏雪至山巅。
在陈刘旺那塞满了关二爷神像和钞票的脑壳里,他铁板钉钉地认定,这全都是因为他那“福星”醒了!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关二爷显灵?
福星高照??这套逻辑简单粗暴得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可他就吃这套。 所以,他也不再他妈磨叽了,立马咋咋呼呼地招呼上一大帮子人。?
这帮人清一色裹着黑西装,还他妈非得强调是“意大利货。
操,就那裁剪,穿身上紧绷绷的,活像一群等着下锅的黑粽子,哪他妈有半点意大利味儿?
坐骑也他妈得“统一规格”,全是那种“奥迪”牌儿的、官方腔调十足的轿车。
看着跟一队刚被阉了的甲壳虫般,排着队去奔丧呢。
而他陈刘旺呢??
舒舒服服窝在那辆最长的A8里,像个准备去登基的土皇帝。
“带领””着,不如说“押送“着他那帮粽子似的小弟,浩浩荡荡奔医院去了,去朝见他那颗金光闪闪、能带来好运的“福星”。
不过想想,医院那地儿,白墙白床单,跟他这黑压压的排场一对比,闹的跟他妈一群乌鸦扑棱棱飞进了停尸房一样,想想,都他妈瘆得慌。
第五章:夏日余烬(02)
那感觉,就像是夏日正午的第一堂课,你只想在酷热中沉沉睡去,可它偏要喋喋不休,像个他妈的碎嘴老太婆,把那些狗屁倒灶的陈年烂事儿,一遍又一遍地在你耳边嚼。
直到两年以后,黄景明的脑袋里,还是他妈的回放着那一个月内发生的一切,像一部卡了带的烂电影,每一个镜头都糊得让人想吐,却又清晰得要命。
当那场如山般的丑闻轰然倾泻,将整个景明集团吞噬殆尽时,黄景明已然丧失了对外部世界的正常反应。
他妈的,什么正常反应?
他连自己是不是还活着都搞不清了。
视野有多大,那崩塌时投射的阴影便有多大。
想象力有多丰富,那丑闻的每一个细节便有多少种令人窒息的暗示。
那感觉,就像你被一堆烂泥活埋了,每一寸皮肤都他妈被腐臭和绝望给糊住了。
那个曾经像条嗜血猎狗的男人,在这场混沌中,丢了魂,丢了魄,最后连他妈的影子都找不着了。
而所有这一切,所有的崩塌与混乱,所有的不堪回首,其最初的根源,都他妈指向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吴永昌,那个被他叫作“老五”的男人。 他,不过是黄景明手下那些办“脏事”的人中的一个,一个处理棘手问题、抹平痕迹的工具。
一个他妈的,用完就该扔掉的破抹布。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吴永昌是黄景明的老朋友,操,老朋友?
那不过是用来形容那些知道你最肮脏秘密的狗杂碎的词儿。
他知道怎么把事情办得“干净利落”。
他妈的,干净利落?
那是老五的说法,黄景明只知道,那家伙工作的地方,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铁锈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像是某种动物的血,又像是某种金属被切割后的余味,粘稠得能把你的肺都给堵住。
顾怀礼被绑在中央那张生锈的操作台上,像条被开膛破肚的鱼,还在他妈的抽搐。
他挣扎,嘶吼,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怨毒,像颗被踩烂的葡萄,汁液都快溅出来了。
老五戴着橡胶手套,那双手,他妈的比外科医生还稳,手里是把正反都能用的手工锯,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活像死神的镰刀。
“黄总说了,阉了你,你和他老婆的事情就结了。”老五的声音平稳得像个他妈的机器人,没有一丝波澜。
那声音,听得人胃里直抽抽,比顾怀礼的惨叫还让人毛骨悚然。
“可你惦记他公司的事……”他每说一句,那手工锯条就靠近顾怀礼一分,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顾怀礼的惨叫撕裂了仓库里死寂的空气,但很快就被一块破布堵住了嘴,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黄景明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锯肉的声音,骨头被锯齿撕裂的声音,血肉被撕扯的声音,像一首地狱的交响乐,每一个音符都他妈是血和骨头。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血腥味是如何在仓库里弥漫开来,如何沾染上老五的衣角,如何渗入顾怀礼那副残破的躯体,像他妈的墨水,一点点浸透。
他冷冷地听着,手里把玩着一枚冰凉的玉扳指,那玉扳指,真他妈的凉。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老五平的汇报:“黄总,办妥了。”
他才挂断电话,指尖的玉扳指依旧冰凉,但黄景明的心,比那玩意儿更冷,冷得能结出冰渣子。
之后,他暗示老五放了顾怀礼那废物,他妈的,对他来说,那家伙活着比死了能给他更多的“情绪价值”。
就像你养了条看门狗,哪怕它瘸了,瞎了,只要它还在那儿喘气,你就能时不时地踢它两脚,找点乐子。
可事后,谁他妈知道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废物,在复仇的火焰下,将自己活生生地变成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像条被剥了皮的毒蛇,阴魂不散。
所以顾怀礼要把这他妈的血债,一笔一笔,全讨回来,连本带利。
因此当事情发展到这儿,又牵扯出了一个人,她叫顾婉儿。
据事后,顾婉儿自己所说,是他们一家人,其中有顾婉儿自己、还有顾怀礼和老阴逼顾彦良。
是他们一起,把黄景明的企业给坑没了。
操,一家子讨债鬼。
又是一个月圆的日子,那月亮他妈的圆得像个嘲笑的白盘子,挂在顾氏的执行总裁,顾婉儿的半山别墅上空。
此时,一个女人正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身下的黄景明,那张被情欲和泪水糊得一塌糊涂的脸,像个被雨水冲刷过的鬼影,情深意切的对他说:“景明哥,我好想你,一直都想你,从上大学时,我就爱上了你。”
那声音,他妈的,甜得发齁,像掺了毒的蜂蜜。
此时,黄景明刚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那双眼珠子,跟被洗过的玻璃球似的,空洞得能映出整个操蛋的世界,连他妈的鬼影都能照出来。
女人那甜腻得发齁的声音,像只嗡嗡叫的苍蝇,始终在他耳膜上爬来爬去,烦得他想一巴掌拍死。
忽然,他感觉下体被一个紧凑的、湿润的、蠕动的物体给套弄住,冰凉又黏腻,像条毒蛇缠了上来,在他的肉棒上反复套弄着。
“噗呲,噗呲,噗呲!”
那声音,像他妈谁在泥地里拔萝卜,又像在给他那颗烂透的心脏,一下一下地,打着节拍,每一下都他妈是钝刀子割肉。
“黄景明你还记得我吗?”那女的此时正采用女骑士的体位,上下起伏着。 她那张被泪水和情欲糊得一塌糊涂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扭曲,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她问得声嘶力竭,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他妈的,黄景明现在就是一具浮尸,连自己都救不了。
记得?
他妈的,他黄景明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还记得你这个鬼?
女人接着说。
大二那年,她还是个戴着眼镜,梳着马尾辫的普通女孩。
在那个被人群包围的下午,她觉得自己像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小丑,世界在她眼前扭曲成一片模糊的恐惧。
一群人渣像饿狼一样围上来,他们的笑声像鬼风一样刮过耳畔,让她浑身发冷。
她以为自己就要像那些被随意丢弃的玩具一样,被他们肆意玩弄,然后扔进垃圾堆。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黄景明出现了。
他像个从天而降的傻瓜,带着一股子莽撞的勇气,冲进了那群狗杂碎中间。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战士,把那些人一个个打得屁滚尿流,像丢了魂的野狗一样四散奔逃。
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孩,叫顾婉儿。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就好像被施了咒语的傻子,一头栽进了黄景明这个坑里。
讲完自己的来历后,顾婉儿停顿了一下,那双眼死死地锁住黄景明的瞳孔,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的恐惧都挖出来,像个他妈的挖坟的,不挖到东西誓不罢休。 顾婉儿的身体再次下沉,那两团柔软的乳肉,带着两颗硬邦邦的乳头,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睡裙,在他胸口反复摩擦,像两块磨盘,要把他碾成肉泥,连骨头渣子都他妈不剩。
那股子湿热黏腻的触感,像条毒蛇在他身上游走,让他想吐,却又动弹不得。 她继续说道,在她得知黄景明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后,操,那感觉,就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从头凉到脚,连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他妈的,比死还难受。 她像个疯子似的,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
可他们俩,他妈的,就像两块被水泥浇筑在一起的石头,怎么都掰不开。 她低头,在他耳边,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吐出:’“黄景明,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那声音,像条毒蛇,吐着信子,阴冷得能冻结人的血液。
她又直起身,那双烟熏妆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度的不甘和嘲讽,像个被踩扁的臭虫,带着一股子腐烂的恶臭。
“我尝试过无数种下三滥的办法,想把你们俩拆散,可你们面对外界的诱惑和一切,像着了魔一样的,都他妈初心不改,跟个傻逼似的坚持着。”
顾婉儿的语气里充满了挫败,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自己无法释怀的过往,那些令人沮丧、恶心到想吐的日子,像在嚼一堆烂肉,越嚼越他妈的绝望。
“后来我没招了,我直接动用了家族的关系,给你刚开始的生意使绊子,让你接连丢了好几个大单子,资金链差点断了。”
她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股子刀割般的讽刺,像指甲划过玻璃,刺耳得让人想把耳朵堵上,又像在嘲笑她自己,嘲笑她那可怜又可悲的执着。
“我以为,男人嘛,事业就是命,一旦事业垮了,夫妻感情肯定也跟着散伙儿。我等着看那女的怎么抱怨,怎么嫌弃,怎么卷铺盖走人,像条摇着尾巴的狗,等着看好戏。”
“结果呢?”她猛地提高声音,像是在质问黄景明,又像是在质问命运,那声音尖锐得像把刀子,能把人的耳膜都他妈刺穿。
“结果那叫安倾霜的,她非但没跑,反而把她自己那点儿嫁妆,还有她爸妈留给她的一套小公寓,全都他妈拿出来给你周转,像个傻子,心甘情愿地跳进你这个无底洞!”
顾婉儿的手指在黄景明胸口狠狠戳了一下,带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劲儿,像要把他戳个窟窿,把他那颗他妈的石头心都给挖出来。
后来,顾婉儿确实没招了,所以干脆变成了一个跟踪狂,默默地关注着黄景明,像个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却又无孔不入。
直到顾怀礼这个垃圾,她那个被送到外地的私生子哥哥,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似的,突然出现在黄景明两口子之间。
一切发生的好像做梦一样,她发现顾怀礼在勾引女人上有着非一般的天赋,安倾霜这么难搞的女人,也就撑了6个月。
当她发现,顾怀礼这个混蛋,已经在黄景明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家庭和事业上,凿出了一道细小的、却致命的缝隙时。
她他妈兴奋得浑身发抖,像个饿了八百年的野狗,终于闻到了腐肉的味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股子扭曲的快感,他妈的,比高潮还让人上头。
于是顾婉儿借着各种由头出现在黄景明眼前,她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和黄景明产生了各种偶遇。
可最后,她都失望了。
黄景明那混球,根本就没认出她来,他妈的,根本就没认出她来!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顾婉儿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像一块被冻结的石头,瞬间抽离了刚才那病态的温情。
她直视着黄景明的眼睛,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故事在这儿发生了致命的转折。
就在顾婉儿对这份操蛋的感情绝望透顶的时候,顾怀礼,他们顾氏放养在外的私生子,打电话找到了她。”
顾怀礼他知道。
他妈的,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顾婉儿暗恋黄景明,知道那个疯女人为了得到黄景明像个傻逼一样。 他告诉顾婉儿要她帮忙搞垮黄景明。
他对顾婉儿窃窃私语,他说,黄景明这种人,只有经历了彻底的失败,被踩到泥里,像条死狗一样。
到了那时,你再出现拯救他,才会让那个傲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男人接受你,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得到他。
他说,这是唯一能得到黄景明的机会。
他妈的,顾怀礼就是个魔鬼,利用顾婉儿的感情,利用她的绝望,把她变成了自己手里的刀!
但对于顾婉儿来说,她根本没得选择,所以,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她就下定了决心。
“啊!”
顾婉儿轻轻的叫了一声,她抬的半高的臀部忽然往黄景明的肉棒位置坐下,那层叠的裹着肉棒的褶皱,在淫水的充分润滑下,被顺利破开。
肉棒直冲冲的往着腔道深处的子宫顶去,那股子沉重感,几乎要压垮黄景明。 她身上那件丝绸睡裙滑落,露出她饱满的胸脯。
那两团浑圆的乳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仿佛熟透的果实,随时准备被采撷。
顾婉儿的指甲,在黄景明的胸口狠狠地抠了一下,像要抠出他的心。
她缓缓地俯下身,那柔软的胸脯压在了黄景明的胸膛上,带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黄景明能感觉到她胸前温热的柔软,以及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弧度。 顾婉儿的身体在他身上扭动了一下,那股子湿热的黏腻感,让他浑身一颤。 她低声在他耳边喘息,声音带着一股子蛊惑人心的魅惑:“黄景明,你他妈的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她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细嫩的肌肤在她的指尖下泛起一层薄红。
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捏着自己那被黄景明压着的乳房,指尖顺着那圆润的弧度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那因为情欲而变得更加挺立的乳头上。
“你看……”她低语着,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颤抖,“我的乳头,它为你而挺立,它为你而渴望……你玩弄它,要跟玩弄我一样……用力点,好不好?” 她将黄景明的头引向自己的胸前,那粉红色的乳晕如同盛开的花朵,而中间那颗小小的、挺立的乳头,则像一颗晶莹的露珠,在诱惑着他。
“操……”黄景明低吼一声,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欲望。
他张开嘴,含住了顾婉儿那因为情欲而变得更加敏感的乳头。
那小小的、挺立的乳头在他口中被拉扯、吮吸,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燃烧起来。
顾婉儿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呻吟,身体在他身下不住地扭动,那股子湿热的淫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将两人紧密地包裹。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股子扭曲的快意和痛苦。
所以要搞垮黄景明,该怎么开始?
顾怀礼决定从他被“处理”的那个地方查起。
就是那个把他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屠宰场。
顾怀礼凭借着一些片段的对话和适当的推理,像个嗅着腐肉味的鬣狗,顺着那点早就被冲刷得差不多的蛛丝马迹,一路倒着摸回去。
他躺在病床上,躯体残破,但那颗被仇恨浸泡的心脏却跳得异常有力。 他闭上眼,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那地狱般的一幕。
他记得被蒙上眼睛时,车子颠簸的节奏,大概是郊区坑洼不平的路面。 他记得空气中那股浓重的铁锈和血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的机油味,那是老旧工厂特有的味道。
最关键的,是那些零碎的对话——“黄总说了”、“办妥了”、“郊区仓库”……还有那个冰冷又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反复提及的“老五,吴永昌”。
“郊区仓库。”顾怀礼嘶哑地重复着,那声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
他让顾婉儿找来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本市及周边郊区废弃仓库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占地面积、建造年代、废弃原因、周围环境。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手下人的汇报,脑子里飞速地排除着不可能的选项。 “有没有那种,旁边有条小河,或者废弃铁轨的?”他忽然问,因为他依稀记得,在被拖进去之前,曾听到过水流声,或者那种生锈铁轨被风吹动的吱呀声。 顾婉儿皱眉,但还是叫人去查证了。
她动用了顾家暗地里的资源,那些见不得光的侦探和线人,开始像嗅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城市的边缘地带搜寻。
他们根据顾怀礼提供的零碎信息——行驶时间、大致方向、空气中的特殊气味、甚至是他模糊记忆中那扇生锈铁门的吱嘎声,一点点缩小范围。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顾婉儿的线人传来消息。
在城西一片废弃工业区深处,有一个常年无人问津的旧仓库,紧邻一条被污染的小河,仓库外墙斑驳,有一段废弃的铁轨,铁门锈迹斑斑,里面偶尔会传来奇怪的声响。
更重要的是,附近居民偶尔会看到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在夜深人静时,像幽灵一样在仓库附近徘徊。
“就是那里!”顾怀礼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嘶吼出来的,像一条被踩扁的毒蛇,发出最后一口气前的嘶鸣。
那双被仇恨烧灼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活像两颗在焦炭堆里滚过的玻璃珠子。
他用他完好的左手,指着照片上那个满脸胡渣、像头刚从猪圈里拱出来的男人——吴永昌。
这狗日的,就是帮着黄景明那杂种“处理”掉他,让他妈的少了一条右手、和一条左腿,还被阉了的罪魁祸首。
没多久,在顾婉儿那娘们儿的精心策划下,他们把吴永昌给捆了。
顾怀礼看着这个曾经让他痛不欲生、活生生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块血肉的混蛋,感觉自己体内那股子疯狂的劲头,一点都不比顾婉儿差,甚至他妈的更加癫狂。 他开始变着法儿地折磨吴永昌,那手段,邪恶得连顾婉儿都他妈感到恶心。 他妈的,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把那些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他用刀片,一片一片地从吴永昌的腿上刮下肉来,像削土豆皮似的,薄薄的、血淋淋的。
每刮下一片,他那张死灰一样的脸上就多了一分扭曲的快感。
吴永昌的惨叫声,从最初的撕心裂肺,到后来的气若游丝,最后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破风箱声。
即使这狗日的已经吐露了不少对黄景明不利的消息,顾怀礼也他妈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
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报复机器,只剩下对痛苦的追求,而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他妈的,目的?
他的目的就是让这狗日的生不如死,就像他曾经经历过的那样。
终于,当顾怀礼用刀割下吴永昌腿上第一百六十五片肉,露出森森白骨的时候,那骨头白得发亮,像被舔舐过的骨头,带着一股子腥甜。
“顾怀礼,你他妈给我住手!”顾婉儿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坚定,带着一种征服者的骄傲,仿佛在宣示着主权,像是在撕裂空气,每一个字都他妈带着刀子。
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顾怀礼那只握着刀的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脆响,像一记耳光抽在死寂的空气里。
顾怀礼那张刚从疯狂中抽离的脸,猛地一偏,半边脸颊瞬间浮起五个鲜红的指印,像他妈的烙铁印上去的。
他身子一晃,那两根破木头似的拐杖在湿滑的地上打了个滑,差点把他这副残破的骨架子给撂倒。
他死死地撑住了,没倒。
那双死灰的眼珠子里,有那么一瞬间,像被火星子溅到油锅,猛地爆开一团阴鸷的火光,狠毒得能把人活活盯穿。
那股子被阉割、被羞辱、被踩在脚下的怨毒,像他妈的毒蛇一样,在他眼底嘶嘶作响。
他那只残缺的右臂,下意识地攥紧了拐杖,指节泛白,像要生生把那木头捏碎。
“你他妈是想把这人给玩死?还是想把老娘的计划也给玩砸了?!”顾婉儿近乎咆哮着,那声音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绝对威压。 顾怀礼强忍下被顾婉儿一巴掌带来的火光,,眨眼间就被一层厚厚的、黏腻的谄媚给盖住了。
他甚至来不及去感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那张扭曲的脸上,已经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弓着身子,像条被人驯服的狗,低声下气,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卑微和讨好:“姐,您打得对,打得好!我他妈就是个畜生,是个没脑子的疯狗!我他妈就是您手里的一条破烂的狗,您指哪儿,我爬哪儿,您让咬谁,我他妈就是拼了这条烂命,也得把那狗日的黄景明给您撕成碎片!”
“顾怀礼!!!你还真是个没脑子的废物!你要搞清楚,黄景明的命,可比你重要多了!”顾婉儿忽然抬高了声音,提醒对方。
“我错了,姐,我真错了!”他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颤抖,像条被主人用鞭子抽怕了的狗,急于表现自己的忠诚和顺从。
“我就是一时犯了浑,被那狗日的吴永昌给气昏了头!姐,您放心,我顾怀礼这条烂命,从今往后就是您的!您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要我杀人,我绝不放火!”
说话间,他的目光从顾婉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滑向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吴永昌,又迅速收了回来。
顾婉儿冷眼看着他,那眼神比冰锥子还他妈锋利,像是要透过他那副皮囊,直接看穿他骨头缝里的龌龊心思。
隔了半晌,她才走到对方面前,稍微用力地拍了拍下他的脸颊,才说道:“顾怀礼,你没脑子吗?弄死了吴永昌,以后我找谁来做证人?现在,你去把他收拾好了,要是没了命,你也别活了”
顾怀礼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玩过火了,像个脱缰的野狗,差点把主子的盘算给搅和了,所以,只能一个劲的讨好顾婉儿,谄媚的过了头,就差叫对方奶奶了。
她没吱声,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像在看一出蹩脚的戏码。
她知道,这狗日的嘴里说得再好听,骨子里那股子阴毒和疯狂也他妈没变,只不过是暂时被她这根鞭子给抽回了笼子。
而她,也只需要他暂时听话,就够了。
随后顾婉儿郑重的声明道:“黄景明是老娘的目标!是老娘的猎物!” 随后接着她用冷冰冰眼神的看向顾怀礼,淡淡的说道:“你别忘了,你就是老娘手里的一条狗!别他妈忘了是谁让你站在这里的!也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你他妈再敢乱动一下,老娘就让你跟这里的垃圾一起烂在这儿!” 顾婉儿要的是黄景明的彻底失败,而不是他的命,同时,在她看来,顾怀礼显然不是这样想的,所以在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牺牲顾氏的这个私生子,用来讨好黄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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