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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说(先婚) (45-46) 作者:EIGGAM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8-09 10:50 长篇小说 6650 ℃

【如是说(先婚)】(45-46)

作者:EIGG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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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当我终于拿到护照登上飞机时,我才意识到,我好像真的能去想去的地方。

本上洇开一小片墨迹,鄢琦望着这行字微微出神。舷窗外的云海翻涌,阳光将相片上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她指尖抚过关铭健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相纸已经有些发烫。

他没来送自己,而是早于自己的航班,一路南下,来不及和要西行的自己道别,只是留下一张小小的字条,祝她旅途平安愉快。

登机口检票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人头攒动,没有熟悉的身影,心跳漏拍的刹那,广播里响起空姐甜美的催促声。

可是她问自己,她会留下吗?

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她碾碎。护照扉页的钢印硌着掌心,她在座位上调整好角度,舒适地躺下,等待着降落在另一个国度。

还有将近14个小时才能落地,她却神采奕奕地看向舷窗外,聚集起来的云层在她眼里轻盈柔和,却能托起她的心智。

她忽然想起《小王子》里的那句话:“当一个人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会格外喜欢看日落。”而此刻她一路向着西半球的时区飞行,朝阳始终悬挂在地平线旁,仿佛世界尽头是一个没有日落的乌托邦。

她抱着还沾着雪松气息的外套,手表上的时针一点点转动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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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上,男人指间的香烟在热带的风中明明灭灭。新加坡的商圈版图在脚下铺展开来,顺着新加坡河一直延伸到海岸线,货轮从马六甲带上腥咸的海风,穿梭在平静的海面。

许尧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着他的背影轻叹:“她走了才叁个小时,你魂也跟着飞走了?”

“是叁个半小时。”他突然开口,金属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个圈,声音低哑。

许尧望着他脚边散落的烟蒂,忍不住摇头:“要不要我把航班号背给你听?CA983,经停东京,现在应该刚过南海。”

关铭健深深吸了口烟。烟雾在他脸庞周围缭绕,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洛桑先生发来的邀请已经递到他手里,去打高尔夫的休闲服也已经熨烫妥帖,挂在酒店的衣柜里。

“蒋丞那边,”许尧看他沉默不语,不愿继续刺激他的神经,适时转移话题,“他已经出境,和鄢以衡去泰国了。”

男人冷淡地勾唇,“他约见了谁?”

“应该是泰国央行副行长的女婿,现在供职在泰国农业银行,”许尧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感受赤道上午后初晴的热浪,“不过说起来,鄢以衡从周一开始,就断断续续在补仓东南亚地产信托。”

男人挑起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和鄢鼎是一样的,又贪又蠢,当然还是得让他先赚到点苗头,才好把人套牢。”

“嗯哼。他才赚到第一笔,就迫不及待抵押叁处香港的物业,全部押注在槟城和曼谷的项目上。”

“让他买,”玻璃幕墙映出他眼底的寒意,关铭健轻轻地笑了声,“我愿他赚得盆满钵满,更祝他带着蒋董在东南亚一路高升。”

许尧摆了摆手,“日本经济崩溃到这种程度,北边的联盟破裂解散,他们还是学不会,怎么趋利避害。”

“所以说要改革,”关铭健拧灭烟头,火星从指尖坠落,“把经济问题孤立在特定区域来看,结果只能是被群狼环伺,被攻击到毫无还手之力。”

“蠢货,就该被浪潮洗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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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鄢琦蜷在图书馆的皮椅上,膝盖上摊着论文和海德格尔的书,论文上那些深奥的理论被Davidson用红笔圈出了关键段落,旁边潦草地写着:“参考第3章,关于‘此在’的日常性分析。”

窗外棕榈树的影子在书页上摇晃,她想起昨天在圣莫尼卡码头,那个留着脏辫的墨西哥人忽然拦下她,对她说:“你盯着海浪看久了,就会发现自己也是流动的。”

这话让她心头颤动,她当即买下那些贝壳饰品,将那串泛紫的手链戴在阿昀手上。“好像晚霞的颜色,”阿昀感叹了句,举起手腕给她展示起来。

回程的黄色出租车里,灵感如潮水般涌来。她膝头摊开素描本,铅笔在纸上飞速游走,贝壳的弧度化作耳坠的曲线,浪花的纹理成了戒指的纹样。Davidson从后视镜里看她,笑着摇下车窗,让咸涩的海风灌进来,吹乱她颊边散落的发丝。

“这才像样,”老头叼着没点燃的雪茄含混地说,“比你在香港画的那些规规矩矩的钻石强多了。”

鄢琦浅浅地笑起来,铅笔帽抵在下巴上,转头拿起他新批的论文稿,脸色又苦了下去。

一大早她又被老师拉来图书馆,认真地替他整理资料,仔细修改起面前被导师圈圈画画的摘要和评论。

仔细算起来,她来这里已经一周,除开参加学术沙龙和讲座,她还去听了很多场互联网的宣讲。在大洋那一头,很多人还不太清楚什么是电脑时,加州已经开始了一场悄然的革命。

那些很有趣的想法,还有很多新奇的职业,大家脸上都充满了对新一次产业革命的憧憬。

她悄悄地想,如果现在自己去买一笔这些公司的股票,或者直接以母亲的名义去参加某些公司的融资,是不是会大赚一笔。

“Ivy,”Davidson的声音从哲学区书架后传来,老头今天穿了件夏威夷衬衫,活像来度假的游客,“别管海德格尔了,我带你去见个有趣的人。”

他拉着鄢琦的手钻进一辆出租车,沿着日落大道一路向西。Davidson兴奋地挥舞着两张票:“南加大的德沃金讲座!那老家伙最近在和罗尔斯打笔仗......”

鄢琦无奈地笑了笑,头轻轻靠在车窗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橙子混合汽油的味道。汽车转弯路过比弗利山庄,她望着那些豪华的别墅,忽然想起他。

也是那一瞬间,她恍然发现,她怎么也开始思考商业,思考投资赚钱的事了。

她仿佛赌气一般,重重将日记本合上,连带那张合照也被夹进黑暗里,不再思考任何有他蛛丝马迹的话题。

傍晚回到公寓时,阿昀正在厨房尝试用美式烤箱蒸排骨。鄢琦抱着一摞从旧书店淘来的平装本,赤脚踩在暖烘烘的木地板上。

风衣被她高高挂起,阿昀带着隔热手套,给她端来今日的燕窝盏,靠在她身边说:“太太问我,你做咩唔听电话?我话你去咗seminar。(你怎么没听电话?我说你去参加学术研讨了。)”

鄢琦舀起一勺燕窝,瓷勺碰在盏壁发出清脆声响:“嗯?佢有咩讲?(她讲什么?)”

“太太叫你记得复返个电话。”阿昀摇了摇头,又钻进厨房关火。

鄢琦走回客厅,单手推开落地窗,十月初的风立刻卷走了室内的冷气。她赤脚踩在微烫的露台地砖上,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

“琦琦。”

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周芙伶似乎刚结束会议。关门声过后,她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我和你爹地准备谈离婚的事情。”

夕阳正沉入太平洋,鄢琦眯起眼睛,梨涡浅浅漾在嘴角:“好。”

“妈咪,等一切结束后,你想去做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高跟鞋踢掉的闷响,周芙伶的声音突然年轻了十岁:“我想去斐济,躺在海滩看星星,把财务报表全部丢给你——”

她故意拖长语调,“消失一阵子。”

鄢琦听着她轻快地开起玩笑,也跟着她笑了起来,晚风掀起她丝质衬衫的衣角,“那不行,我给你打电话,你还是要接的。”

“那我可不接,”周芙伶故作严肃,“那可是周女士的私人享受时间。”

“不过话说回来,琦琦,你知道Alex要去旧金山了吗?洛桑家邀请他参加新一轮的家族晚宴,不过他似乎和洛桑夫人说,你在修养,这次先不带你出席了。”

鄢琦愣了几分,前几夜的通话,男人完全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温柔地问她玩得开不开心,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待会问问他吧,”鄢琦抿起唇,拇指摩挲着手机边缘的划痕。在几句和母亲的交流后挂断了电话,通讯录里“A”字开头的联系人自动跳了出来,她顿了顿,还是给他拨了过去。

“琦琦?”

“我听我妈咪说,你要来加州了吗?”

“嗯。”男人轻轻地回应了句,顿了一瞬后补充着:“但我不会去烦你,你放心,我在旧金山待叁天,就去波士顿。”

鄢琦无意识地揪紧衬衣下摆,轻咬下唇,“怎么都没提前跟我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无奈,又像隐忍,他的嗓音似乎比平时更哑,像是熬了整夜:“没什么好说的,琦琦。你好好享受旅行就好。”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似的,胸腔震颤的闷响透过话筒传来,甚至能听见他微微急促的呼吸。

鄢琦心口微缩,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生病了?”

咳嗽声渐缓,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嗓音比刚才更哑,却还带着笑意:“没事,小感冒而已。”

“好了,我要继续开会了,今天早点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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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圣莫尼卡海滩的日落总比纽约早叁个小时。鄢琦在酒店住到第七天,终于摸清了阿昀的作息,每天下午叁点左右,她都会准时去地下一层签收当天的燕窝炖品。

她渐渐开始利用这二十分钟的空白,起初只是赤脚溜达到酒店后花园,后来渐渐变成踩着人字拖直奔海滩。洛杉矶海滨还没有那么多监控摄像头,她像只逃出金丝笼的雀鸟,故意在沙滩上踩出歪歪扭扭的脚印,等听见阿昀带着哭腔的粤语呼喊从远处传来,才突然从棕榈树后跳出来大笑。

阿昀这次真的举起了鸡毛掸子,檀木柄在夕阳下泛着红光,在后面佯作生气地追赶着她。鄢琦边跑边回头,自己的影子在退潮的沙滩上拖得很长,长到阿昀脚下,可她却抓不住自己。

后来在一个飘着毛毛雨的午后,她提出来,或许可以去趟巴黎,去法国走走,只是不知道冬季供暖开始没有。阿昀眼神不明地“嗯”了一句,转身将两人的护照收在文件夹夹层里。

她什么都没想到,只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指尖摩挲着硅谷传来的宣传册。铜版纸上印着夸张的标题:《信息高速公路将改变世界!》旁边还别着南加大的讲座通知,油墨印着“网景浏览器”、“雅虎目录”这些陌生词汇。

她迷迷糊糊地想,她在电脑上浏览了一下最近很有名的“[Pets](pets/)”,网站正在售卖会发光的狗项圈,或许也是时候该去趟旧金山,看看世界正在发生什么。

旧金山。

她恍然惊醒,那天他只是草草地报了一个航班号和日期,又匆匆赶去了下一个会议。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沙哑,甚至还有些许落寞。

想到他送自己走之前那般故作轻松的样子,鄢琦忽然心口发涩,直接坐起了身,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水杯。

他说,不会来洛杉矶打扰自己。

其实他又何必做到这般,就算是她的独立旅行时间,倘若真的遇见了,一起吃顿晚饭,散散步,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焦糖色的指甲油在暮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鄢琦无意识地蜷了蜷脚趾。客厅里,电视新闻的播报声填补着沉默的空白,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在背景里流淌,像一层无关紧要的白噪音。

现场记者正在报道机场翻修情况,工程师沉沉的声音正在说着一连串专有名词。她一点都没听进去,反而开始悄悄地想,她是不是正在期待什么。

期待和他见面吗?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脸颊,触到微微发烫的皮肤。她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个念头。她原本想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来思考自己对他的感情,可越思考,离自己真实的想法越近,她却越想逃避。

爱情是很难的东西,过去和满旭在一起,她只在意当下开不开心。可如今身边是他,她不敢草率地面对他炽烈的情感。

还没来得及分辨自己真正的心绪,就听着工程师说了一句,抱歉。

“机场塔台系统升级预计下周完成,对于今日E019DA航班因地面指挥失误造成的事故,我们深表歉意…”

E019DA。今天。

她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鄢琦猛地站起身,沙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翻盖手机被她攥在掌心,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仍在循环播放:破损的机翼,闪烁的警灯,担架上模糊的人形轮廓。

“小姐?”

阿昀走过来,看着她脸色苍白,动作慌乱地拨电话,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听筒里的忙音持续了整整一分钟。鄢琦放下手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记唔记得Alex班机几点啊?”

阿昀茫然地摇了摇头,“你琴日(昨天)好似话系今日?”

“你帮我打俾许助理,问下佢哋而家喺边(问下他们现在在哪),我仲打紧Alex电话。”

两通电话,同样的漫长忙音。当阿昀摇着头说出“都系无人听喔”时,铂金戒圈在她的无名指上勒出红痕。

洛桑家族的晚宴素来神秘。如果贸然惊动媒体或警方,一定会给他添更多的麻烦。她盯着电视里仍在滚动的航班号,浓烈的无力感渐渐爬上他的胸口。

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周卿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跳动,却让她呼吸一滞。

“周卿。”她急声唤道,可那头的短发女人却利落地截住她的话头:“琦琦,我听杨萌说,Alex应该是住院了,一直没人接电话。”

“她联系不上Alex,只是听说你也在加州,问你们在不在一起,她找Alex有事。”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鄢琦烦躁地捻着一缕发尾,丝绸般的黑发在指间缠成混乱的结,“你们知道吗?”

“他应该就在洛杉矶的医院,”周卿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响,斟酌着说,“市中心的圣玛丽私人诊所。”

几乎是想都没想,她就拿起挂在门口的风衣,冲出了套房的门,想要乘车去市中心找人。周卿在电话那头犹豫着,继续说道,“他好像是因为上一班飞机晚点了,然后改签成途径洛杉矶的飞机,只是高烧了两天,呼吸道感染似乎越来越严重,一落地就入院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在听见她吩咐司机备车的声音里,隐忍地呼吸了两下,说了句“注意安全”便挂断了。

她站在暮色中的酒店门廊中,等待着司机开车过来,海风裹挟着咸涩扑面而来。

仿佛心有所感,鄢琦突然转身望向海滩的方向,远处旋转木马的彩灯正在夜色里溶解成虹色光晕,穿比基尼的姑娘们裹着荧光纱巾,准备去吃海鲜晚餐。

天就要黑了,星星在夜空中已经渐渐亮起,她活动着僵硬的指节,却在低头系风衣腰带的刹那,瞥见棕榈树影里静立的身影。

那人逆着游乐园的霓虹,轮廓被彩光镀上一层毛边。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可手臂上搭着熟悉的羊绒外套,站姿显出几分不自然的疲惫。即使隔着百米夜色,她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正久久凝视着酒店某个亮灯的窗口。

“小姐?车准备好了!”司机在身后喊道。

就那一瞬间,她忽然生出巨大的执拗,她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他,她也要知道,他是不是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

鄢琦拔腿,沿着柏油马路小跑向沙滩,单鞋的坡跟陷进沙子的那一刻,她干脆提起鞋子,赤脚踏上尚有余温的沙滩。

细沙在趾间无声陷落,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男人侧背对着她,专心致志地望着酒店窗户的方向,听不见她没在沙滩里的脚步声。

她越靠越近,脉搏在耳膜里鼓噪。

她开始期待是他,至少这证明着他至少还能走到自己面前,而不是一病不起。她也担心是他,她还是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他。

她轻轻地在他身后站定,可男人却忽然转身,面容上的阴影被霓虹灯光照亮,却将他苍白的脸色照得完全。

鄢琦呼吸凝滞了,她抿着唇,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双望向她永远都满含温柔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他勉强勾唇笑了笑,对她说:“抱歉,说好不来打扰你。”

“飞机临时改签了,我想,还是来悄悄看看你。”

“琦琦,九天了,我有点想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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