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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ozo5055
15、真名
希雅转身想要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把他一个魔放在这儿会不会出事啊?刚刚才被突袭了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尽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但她把身子转过去又转回来,转来转去都下不了决心。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魔力竟然还能正常流转,她有些傻了,不敢相信“莱斯”会犯下这种错误。
可如果不是失误呢……?拦下雷普斯时他好像抱了必死的决心,所以特意给她留了一条后路?
念及此处,希雅心情更加复杂了,被迫吞下精液时的反胃感仍在嘴间,可“除非你跨过我的尸体”的声音也犹在耳畔,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找到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无心战争的魔王总比没有魔王好。
她给“莱斯”施了个漂浮术跟在自己身旁,但刚迈了一步,就因为腿脚不听使唤而摔了一跤,她在地上茫然地趴了几秒,接着给自己也施了个漂浮术。
虽说不打算离“莱斯”而去,必要的防护措施还是要有的,回车厢的路上,希雅把雷普斯和沿途的魔族士兵好好搜刮了一番,收获了绳索若干,有着禁魔效果的镣铐一副。她本想报复性地将“莱斯”的双手也铐到背后,但想想他手臂上的伤,还是只铐在了身前。
就这些绳子她还认为不够,又把身穿的皮质大衣下摆割断,裁成小段做成了额外的绳索。要将“莱斯”这大块头绑好可不容易,治愈术也没法将骨折的手臂立刻恢复原状,希雅只得用嘴代替一只手,艰难地进行自己的大业,一开始她还觉得新鲜,但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因长期监禁而变得虚弱的身子也累得不行,气得她踹了“莱斯”一脚——怎么形势逆转了,受苦受罪的还是她?
虽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但见“莱斯”的手脚最终被绑得如木乃伊一般,希雅的心情又灿烂了起来,有了种翻身做主人的满足感。
回到车厢边时,伊莉丝已经醒了,但脑袋仍昏昏沉沉的走不动道儿,希雅将她带回车上休息,然后生了堆篝火,又飞上天打了几只鸟儿,掏了内脏串在“莱斯”的剑上烤了起来。
能够自由使用魔法,自由活动四肢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希雅忘了何为矜持,做什么都要用最大的动作幅度,添根柴火都要特意绕着篝火跑一圈,就差没唱起歌跳起舞来了。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湿润的空气,踏实的土地,就连昏暗的树林也……好吧,有些可怕,但还是很美丽!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过去见惯了的景色,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莱斯”身上,他安安静静地趴在那儿,像个大型不可燃不可扔垃圾,希雅的笑容顿时僵住,浑身都不对劲儿了。
她犹犹豫豫地贴近“莱斯”,思考着是不是该给他治个伤,心底有尖细的声音在大喊:“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忘了他是怎么打你的了吗!”
没有忘记,可这是我应该打回去的理由吗?
她跪在“莱斯”身侧,揪住他的头发将半边脸颊转向自己,她将手掌覆在上面,然后拉远了些距离……她重复了好几次,回想着曾遭受的苦痛与屈辱,才终于打了下去。
……一点也不解气,不如说反而更生气了。
算了,还是不要做不适合自己的事吧!
希雅气鼓鼓地召出风刃割开“莱斯”伤处的布料,在狰狞的伤口上施上治愈术,她细白的手指偶尔触到“莱斯”坚硬的肌肉,就会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炙热的不是“莱斯”的手臂,而是她的身体。
又是那可恶的发情期,乳尖和阴部都又麻又痒,湿漉漉的渴望着被什么侵犯,她迷蒙的目光落在“莱斯”的手指上——在难受的时候,渴求他的抚慰好像已经成为了习惯。
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手,捧住“莱斯”被绑缚住的手腕,浑然不觉自己摆出了臣服的姿势。她维持着这副姿态过了许久,直到微凉的晚风吹过裸露在外的肌肤,她打了个冷颤,才清醒过来。
她羞恼交加,同时又觉得很难过。
为什么身体会变成这样呢?
还有能够恢复正常的一天吗?
她刚想甩开“莱斯”的手,却没想到他正在此时醒了,四目相对,希雅一下愣住了,竟有了种干坏事被当场抓住的窘迫感,她的脸憋得通红,继而气急败坏地转身抄起串着两只烤鸟的剑——这有点滑稽,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抵住了“莱斯”的喉咙。
“你看什么!”她怒道。
“莱斯”盯着那柄他从藏宝库里精挑细选出来,而现在沾满了油渍的宝剑,嘴角抽动了几下:“你拿我的剑烤鸟吃?”
“你管我拿你的东西干什么!”希雅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尖叫道,“如今你是我的阶下囚!别说烤天上飞的鸟,就是烤你的鸟你也得忍着!”
又是四目相对,死一般的寂静,双方的表情都很呆滞,都想不出希雅气急了会说出这种话,还是“莱斯”先回过神,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希雅窘得都上不来气儿了,她的脸颊被憋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简直要滴出血来:“哦什么哦,不许哦!”
“哦——”
“不许哦!!!”
“好吧。”“莱斯”耸了耸肩,翻了个身换为坐姿,他注视着自己身上的镣铐和绳索:“这是你干的?”
“不然还是你梦游,自己绑的自己?”
“……那之后还有追兵吗?”
“有的话你还能坐在这里?”
“没有就好。”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用柔和的口吻说道。
希雅不自在地扭过了脑袋,她最是无法应对“莱斯”温柔的态度,那让她迷茫又感伤。而且怎么又让他占主导地位了?她握紧了剑,剑尖微微陷入了“莱斯”的皮肤:“你应该认清形式,现在我是主人,我问什么你才能答什么。”
“哦——”
“我说了不许哦!!!”
“好吧。”“莱斯”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少女的眼睛,“那么你想问什么?”
“你的身世,还有取代莱斯的来龙去脉,要是说谎的话……你知道后果。”
希雅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拿剑指着他。“莱斯”醒来后,她就本能地感到了畏惧,像是小动物面对自己的天敌,她对此生气极了,于是昂着下巴,非常努力地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莱斯”也没有再隐瞒的理由,他一边交代自己的经历,一边用最轻微的动作活动手脚。
绑得真够紧的,没有一点挣脱的余地,这是怕他怕得狠了呀……“莱斯”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失落。
支持不住倒下去的那一瞬,他的内心满是恐惧,害怕醒来后身处魔王城的监牢,或是仍在原地而希雅已跑得无影无踪,但恢复意识时,他听到了火堆噼噼啪啪的燃烧声,感受到了少女温热的呼吸,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坠入了云端。
因为某种原因,打破这副桎梏轻而易举,但“莱斯”拼命克制着自己,他有些不愿破坏这勉强算的上是“温馨融洽”的气氛,更重要的是,他还想多看看现在这异常活泼的希雅。明明不久前他才决定不去深入了解她,怕陷入不可控的、毁灭性的情愫中,但当她真的展现出陌生的一面,他反而心脏砰砰直跳,无法移开视线。
开心的样子,得意的样子,甚至是爆粗口时的样子,都是如此的可爱。
还想要更多地知晓她啊,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莱斯”叙述完一切后,希雅茫然地垂下了眼睛。
“所以我当时确实杀了莱斯吗?我做到了……明明已经……”
“是在我的帮助下。”“莱斯”提醒道。
希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好,那就算是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这不是你欺负……不是你虐待我的理由吧!”
“我也没办法,我那时没有理由拒绝收下你。”“莱斯”直视着少女的双眼,努力表现得诚恳,“而且我还没有恢复实力,把你锁起来也是无奈之举。”
“对我动手动脚也是无奈之举!?还有前几天……”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不要转移话题!”
希雅恼火地将剑刺进了一分,利刃割破皮肤,鲜血从伤处渗出。
说起来,明明再多用点力,就能将他杀死,将羞辱的过去抹除了,为什么下不了决心呢?难道真的如他所愿的,她被驯化了,成为他的人了吗?
不,不可能是这样,一定是因为他没有杀过人,他罪不致死,而且还是他帮忙杀死了莱斯,结束了战争……
希雅闭了闭眼睛,尽力平复住心情,她又威胁性地晃了晃剑身:“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
“莱斯”平静地注视着剑身上的血迹,毫无动摇地说道:“我确实喜欢上你了,所以渴求更亲密的身体接触。”
“可是、可是我不愿意!喜欢不是这么表达的!”
“正常情况下也许是这样吧,但你是献给我的礼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的东西,取悦我是你的责任,于是我被环境所裹挟了,我很……我很抱歉……”
“你以为找些借口我就会放过你吗!”
“我没有找借口,越多吸取莱斯的力量,我就越被他所影响,为了掩藏身份,我得时时揣摩着他的心态行事,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是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失控了,前几天的事就是这样,还有之前的几次也是……”
希雅握剑的力道不自觉地松懈了一些,“莱斯”不断重复着对不起,虽是平稳温和的语气,但听着悲伤极了,不知道是不是火光反射造成的错觉,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他一点也没有身为魔王的气势了,反倒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大型犬,眼巴巴地看着主人,期望她能回心转意。
希雅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就算他狼狈不堪,那也是因为受伤和被绑缚,跟抛弃二字扯不上一点关系,但她还是浑身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不要装可怜。”
“我很抱歉,我想对你解释,可是我无法说出真实的原因,也无法保证没有下一次,我很努力了,可它就是……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不想伤害喜欢的人……”
“我说了不要装可怜!!”
“我没有装可怜,只是在说出事实。你也知道魔力和精神力有着紧密联系吧?”“莱斯”真诚地望着她的眼睛。
这倒是真的。
希雅又松了些劲。
“有时候我的行为特别割裂,你难道不奇怪吗?”
这也是真的,希雅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把魔王砍成了精神分裂。
其实他的话听着毫无漏洞,只是她难以接受罢了,如果都是莱斯的余魂作祟,那她是白被虐待了?连个寻仇的目标都没有。
她越想越气,但也没法昧着良心在“莱斯”身上开几个洞,只得发泄似的把剑在地面上戳了又戳,戳累后,她取下一只鸟扔进“莱斯”怀里,没好气地说道:“吃吧,你的份就这么多,不过一顿少吃点也饿不死。”
“莱斯”惊讶地捧起烤鸟,他没想到希雅还为他留了食物,他笑得眼睛弯弯,而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大狗狗了,希雅简直能看到他的背后有只尾巴在摇来晃去。
她哼了一声,装着不屑一顾的样子,将另一只鸟送去给在车厢上休息的伊莉丝,然后串起剩下的一只生鸟烤了起来。
肉油滴进火堆后的滋滋声很是解压,“莱斯”也没有要反抗的迹象,希雅渐渐放松下来,她见“莱斯”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问道:“我还以为魔族不吃这个?”
“一般的魔族确实不会吃,但我流浪的时候经常吃,已经习惯了。”
“……噢。”
希雅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追杀,流浪,几十年的异乡生活,“莱斯”用轻飘飘的几句话带过了身世,只在这种细节处显现出过去的残影,她心中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戳痛,但她硬着心肠不让自己产生更多的怜悯。
即使都是形势所逼,他也对她做了恶,她没那么容易消气的!
可是……
她偷偷地瞥了“莱斯”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莱斯”微微张着嘴,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得将你和莱斯分开,从名字开始。”
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她打算天亮后就离开,以后不会再有呼唤他名字的机会,但在最后问一句也算是尊重吧。
“我有很多名字,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
“……什么?”
“威廉,韦斯尔,洛格,凯勒……有些是收养我的人家取的,有的是做工的雇主取的,还有的是我自己取的。成年后我的容貌就不再变化,所以隔段时间就要换个地方居住,名字也要换成新的。啊,小时候也曾有过汤姆这样的名字呢。”
希雅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和你一点也不搭。”
“是呀,一点也不搭。”“莱斯”温和的笑容里带了些感伤,“拥有过的名字太多,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所以你就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吧。”
“或者……”他直直地注视着少女,“你帮我取一个真名?”
希雅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烤鸟整个摔进火堆里。
“如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尽量谨慎地选择着措辞,“魔族的真名是不是和力量有关的?”
“是的,我们生来就有一部分自我在意识海中互相缠绕,只有当一个魔族拥有了真名,他才有可能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莱斯”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获得真名后才能拥有自己的魔法,从前我用的都是人类的魔法,取代莱斯后用的是他的魔法,这多多少少也有些侵蚀性。”
“……你想让我给你取一个真名?”
“是的。”
“莱斯”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与不安,营火影影绰绰地倒映在其中,虚幻而脆弱,要对着这副表情说出拒绝的话语着实需要一番心理建设,但这个任务也太沉重了些,希雅犹犹豫豫地说道:“这不大合适吧……其他魔王的名字是谁取的?”
“长老们是不会愿意给我取名的,他们只会觉得我是一族的耻辱。”
“但我们不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关系吧!”希雅简直怀疑“莱斯”在故意利用她的同情心,她不禁提高了音量,“而且我马上就会离开,你不要抱有不该有的期待!”
“莱斯”的心蓦地沉了下去,他的确是在利用希雅容易心软的毛病,他刻意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与不堪的过去,又试图用名字与她建立更深刻的牵绊,如果能够成功,他就不必采用更极端的手段,将两人的关系又搞得剑拔弩张。
他紧握着拳头,拼了命地告诉自己要忍耐,还不到最后,还有着回旋的余地,他哀声恳求道:“就当是临别的礼物,不行吗?”
没有回应,他又不死心地挣扎道:“随便取一个就行,有了真名我也能更好地对抗莱斯啊。”
仿佛永久一般的沉默后,希雅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
虽然“莱斯”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但真名既然对魔族如此重要,她还是想取个有特殊含义的,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怨恨你的过去吗?”
“以前是怨恨的,但现在已经不在意了,过去就仅仅是过去而已。”
“这样啊……”希雅仰望着星空,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凑到“莱斯”身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三个字,“布兰克,原意是空白,但空白也意味着还未开始,就像是一张空白的纸,你可以在上面画上任何你想要的图案。我本想取一个含义就是新生的名字,但那些都不太好听呢。布兰克,布兰克……”
希雅反复念了数次,语调轻缓,三个音节在她的唇齿间流动,似是唱歌一般。
“和你的感觉挺搭的,你觉得呢,布兰克?”
她歪着脑袋,轻声问他。
布兰克心头一颤,铺天盖地的幸福感瞬间将他吞没,他的人生被鲜明地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切都和数秒之前的它们不一样了,夜空中的繁星,噼里作响的篝火,包括嗡嗡叫着的恼人蚊虫,都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的眼睛湿润了,而这一次不是做戏,他几乎没法好好地回答,过了半晌才小声应了一句,“我很喜欢。”
“嗯,还需要什么仪式吗?”
“只要我发自内心地认可这个名字就好了。”
何止是认可,他甚至觉得自己生来就注定要叫这个名字,但和希雅所解释的含义不同,它应是指他在遇到希雅之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吧?
“那就好。”希雅满意地拍了拍手,接着又皱起了眉头,“不过你现在也没法用,之后还得装成莱斯一段时间吧?”
“是呀,实在可惜……”布兰克用渴望的目光凝视着少女,“那你可以多叫叫我的名字吗?只在今晚就好。”
“唔……好吧。”
希雅一边吃着烤好的鸟肉,一边与布兰克闲聊,她重复呼唤着他的名字,每一次呼唤都会对上炙热的视线,偶尔她也会感觉这场景古怪极了,就在前一天她还把他视作仇敌,现在却如朋友一般围绕着篝火聊天——虽然他还被绑着。
但也许就是因为她随时都能离去,所以才能放下芥蒂吧。
反正这也是最后了,她不介意再多做一些临别关怀。
他们聊了很久,希雅不大愿意提起自己的事,于是大多是布兰克诉说过去的见闻,希雅起初只打算听听就好,不知不觉竟入了迷,抛开令人伤感的身世不谈,布兰克游历于各个国家的经历可谓有趣极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天空都泛起了鱼肚白。
一夜没睡是有些困倦,故事没听完也有点可惜,但耽误得久了只会产生变故,希雅按下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舍心情,指了指嵌在胸前的红宝石,“告诉我怎么解开封印。”
布兰克抿着嘴,死死地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你真打算离开?”
“不然你以为我会留下?”希雅猛地站了起来,尽管之前的气氛称得上是友好和谐,但布兰克的问题让她徒生一股邪火,那虽是疑问句,却隐隐含着一股控制感,而控制感是现在的她最讨厌的东西。
“我凭什么留下?我都说了你不要有不该有的期待,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你觉得你留得住我!?”
“你刚刚才给我取了名字。”布兰克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还想再和你呆一会儿,一个小时就行,拜托了。”
他的眼神又变得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了,希雅看得竟有了些负罪感,但她使劲晃着脑袋把多余的怜悯心挤走,她确定了,布兰克的可怜样儿绝对有着做戏成分,眼下他来不了硬的,就想通过软的限制住她。
“我还没好心到这种地步。”她冷声命令道。“解开封印,还是说你想吃点苦头?”
“只要你留下,我会给你所有我能给的。”
“哦——”希雅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包括自由?”
“是的,我不会再锁着你。”
希雅沉默了片刻,强忍动摇开口道:“但问题是我不喜欢你,留在你身边就意味着没有自由。”
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好感,知道他不是莱斯,手上也没有人命时,她松了多大的一口气啊,甚至在一晃神间想过,这样就算接受他也没有关系了……
但那只是须臾间的迷惘,她没法忘记自己所受的屈辱,即使那不完全是他的错。最重要的是,他们本不该有交集,她的身心都是被迫习惯了他的存在,现在在她胸口扑扑跳动的“爱恋”,仅仅是极限环境下产生的幻象。
“我不喜欢你。”希雅又重复了一遍,努力使话语中带上讥讽的调子,“而且你有立场说这些话吗?”
她用剑尖挑起布兰克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所有你能给的?不会再锁着我?目前掌管着生杀大权的,好像……是我吧?”
布兰克无话可说似的垂下了视线,又很快抬起,他的语气温和得有些诡异:“那么你想去哪儿?”
“这不关你的事。”
“你的亲友都抛弃你了,你还愿意回到他们身边吗?”布兰克满意地看到希雅故作得意的表情有一瞬的崩坏,果然这是她最大的弱点啊。
“想想怀默和伍德曼,想想主动投降的你的父兄,你真的想见他们吗?留下来,我会给你所有我能给的,我誓死不会背叛你。”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他们亲眼看到了你受辱的情景,不仅不阻止还要主动作恶,你相信他们不会再次背叛你吗?”
“……”
“人类总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抱有美好的幻想,所以才会歌颂、追求自由,但自由不是那么好的东西啊。”布兰克凝视着少女的双眼,用温柔到近乎蛊惑的口吻说道,“留下吧,你只需付出微乎其微的一点代价,就能得到远超想像的报偿,我会摒除所有你不愿意看到的东西,给你全部的爱与保护,你会活得比任何人都更幸福。”
少女的手臂剧烈颤抖着,失控的剑尖在布兰克的脖颈上又划出了几道口子,但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的心房被打破了一部分,布兰克愉快地想着,但这不会使她完全改变主意,所以他还要……
他斟酌着下一句话该说什么,突然发觉剑尖停止了摇晃,他望向希雅的眼睛,惊讶地发现那里面没有他想看到的迷茫。
“我想也是,什么自由,自我的,只会令人烦恼,失去了反而更好。”
希雅轻轻说道,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说出的话语像是放弃与归顺,但布兰克有着强烈的预感,她近乎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我一直很害怕面对外面的世界,甚至想着呆在那个房间也不错,如果不是你做得太过分,我大概都不会想要逃跑吧。”
不会有人知道,不用思考,不用作出任何选择,只需被动接受魔王命令的生活,是多么的令她安心。
失去自我是巨大的痛楚,但一切痛楚皆来源于自我的存在。
“被幸福包裹的痛苦,还是被痛苦包裹的幸福……”
希雅捏了捏掌心,相比被囚之前,肌肉无力得可怕,但捏紧时能感到其中蓬勃生长的力量,仿佛自己什么都能够做到,仿佛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
但即使无法重新开始也无所谓。
当镣铐从手脚上脱落的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再纠结该选哪一条路了。
无限可能的未来,随心所欲的生活,自由意味着这些吗?
并不是多么地热爱自由,只是厌恶被拘束,是这样吗?
还是说,没有任何缘由,仅仅只为追寻自由本身吗?
她笑了笑,明亮的眸子里不带一点阴霾。
“我现在想要离开你,所以就要这么做,就这么简单。”
布兰克呆呆着注视着少女的面容,心跳又漏了一拍。不要在这种时候分神啊!他暗骂自己,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如此美丽,眼眸能够如此璀璨呢?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她仿佛变成了此地的另一个太阳,布兰克的心脏跳得简直要飞出胸口,但他很快就惶恐地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
她是因为真心相信自己快要离开,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吧,如果强行将她留下,一定会再次在囚禁中枯萎……
那要放了她吗?
这念头只冒了个尖儿,就被布兰克狂暴地压了下去,不,绝对不可能!第一个让他产生如此多的情感冲击,让他明白何为美好,将他变得完整的人……他不能想象失去她。
“话也说得够多了,解开封印,你也不想搞得太难看吧?”
“不……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他这次是真的在哀求她了。
“你觉得不主动解开我就没办法?”希雅冷哼了一声,她有些不耐烦了,她念着咒语,随手一挥,身边凭空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冰块,将布兰克的剑与镣铐钥匙封在其中。
“用了特殊的法术,没有十天半个月可化不了。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宝石有着定位功能对吧?但十天半个月足够我走到魔族无法触及的地方了,就算我挖不出它,你也抓不到我。”她瞥着布兰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算是魔王,饿这么久也不好受吧?而且也说不好会不会撞到想要你命的人哦——”
“没必要搞得双方都不开心,对吧?解开封印,然后我就把这冰块缩到半天就会融化的大小,只要你以后不惹事,我也绝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保证。”
希雅简直是在用哄小孩儿般的口吻了,但布兰克没给她一点回应,她仅剩的耐心也逐渐被磨灭。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饿着吧!我走了!”
她气鼓鼓地转身朝车厢走去,身后布兰克的呼吸粗重得像直接撞在她的鼓膜上,但希雅毫不犹豫地将其抛之脑后。
要走了,真的要走了……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
是将那美丽的花留在荒野里,还是摘下握在自己的手心?
是无法再见到她,还是眼看着她枯萎?
布兰克掐着掌心,痛苦地思考着两种未来,不管哪种他都无法下定决心。
直到希雅快踏入车厢,他才哑声叫道:“不,你还不能走。”
没什么好为难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就算腐烂,她也要在他的眼前腐烂。
“你到梦里说去吧!”
希雅转过头朝他大喊。
她本想再多说几句难听的话,发泄心中的怒火,但下一句还没说出口,就惊恐地发现周身流转的魔力再次被截断。
布兰克身上的绳索和镣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解体,他平静地站起身,讨好与乞求的神色已从脸上消失无踪。
“不……不可能……”
希雅愕然注视着逐渐破碎的拘束具,她心里还残留着些愤怒与得意的余烬,这让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她一定正身处噩梦之中,不然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为发泄心中的恐惧,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歇斯底里。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布兰克低头看向龟裂的镣铐,它确实把他的力量牢牢封锁住了,可莱斯的魔力并不完全归顺于他,还有一部分游离于身体之外,有些难以控制,但不是控制不了。
他曾为之苦恼,却不想今日因它脱困,命运还真是诡秘莫测。
但他没有说出原因,隐藏的越多,底牌就越多。
他朝希雅迈出了一步,而希雅也因这一步如梦方醒,她惊慌地看了看四周,便朝着树林更密集的方向跑去。她太过慌乱,四肢又还未恢复灵活,跑了两步就又直直地摔了下去。体内空虚得可怕,那种力量充盈的满足感,仿佛一切皆能重新开始的欣喜感都恍如大梦一场,她徒劳地想要抓住梦境的余晖,但这只让她更为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赢弱,她的双腿全然失去力气,手掌在泥地上扒拉了好一会儿,怎么也爬不起来。
布兰克稍微放缓了步伐,他暗自呼唤含有他力量的另一样物品,他感到它与他起了共鸣,它在飞速朝他接近,附近传来剧烈的破空声,他举起了手——
仅十几秒的功夫,那副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镣铐就飞到了他的手中。
距离这么遥远,他没料到居然会成功,也许是拥有了真名的缘故吧,一切都是如此得心应手,而那个将他变得完整的人……
“不要……不要……!!”
见到熟悉的束具,希雅彻底崩溃了,要坚强,要冷静,她不断对自己说,只是又被锁起来而已,平心而论,作为俘虏而言她获得的待遇算是不错的了,所以不要作出这么丢人的反应啊……但不管在内心重复多少次,她的身体都哆嗦得停不下来,手脚并用地向远离布兰克的地方挪去。
“我和你回去,我不会离开你!不要给我戴上那个,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只有那个拜托你不要!!!”
太难看了,实在是太难看了,她为将要再次身陷囹圄而绝望,更为自己的失态而悲伤,但她无法抑制住满心的恐惧。如果没有得到过解放也就算了,但在她畅想过未来后再将其毁灭,明明是自己的肢体却无法伸展、无法移动,灵魂被禁锢在小小的躯壳里……那比死亡更加可怕。
“我、我救了你,我还给你取了名字……你不能这么对我!……拜托你不要!!”
她的脸色苍白无比,从嘴唇到四肢无一不在颤抖,好像马上要大哭出来了,布兰克心中起了些幽暗的报复欲——刚刚他是不是也在用同样的态度,同样的心情恳求她呢?
于是他毫无动摇地前进了一步,“是你执意要走,我也没有办法。”
“妈妈!妈妈!救救我——!!伊莉丝……伊莉丝!救救我,拜托救救我!伊莉丝——!”
她语无伦次地大叫,伊莉丝早就被惊醒,但她只将脑袋探出了车帘,犹犹豫豫地看着他们,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插话。
多么愚蠢的人啊。
布兰克蹲下身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他感到希雅憋着一口气,努力使着劲儿想将手抽回去,但她的力量不比一只扑腾的蝴蝶大多少,布兰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手锁上,接着是双脚。她的反抗顿时停止了,她安静地望着被迫合拢,也许再无机会分开的手腕,眼泪扑簌簌地流下。
“你在车厢里对伊莉丝说过,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自由,不然一定会后悔的。”布兰克凝视着她的泪眼问道,“既然如此害怕失去自由,为什么将你放开的时候没有立刻离去?为什么离开后又要回来?”
“我也没办法啊!”希雅哭叫道,“她在求救,离开的话她就会死!你也是,离开的话你也会死……我没办法啊!呜呜……怎么可能……呜呜……怎么可能看着别人去死……我没办法……我也不想……”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到后来都像是撒泼般的号啕大哭了,眼泪鼻涕糊了整脸。
“我还救了你……呜呜……我恨你……”
布兰克的内心又变得湿漉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也许是出于幽微的报复欲望,想要刺激她的心灵,也许是为她的选择不值,想要她直面自己的愚蠢吧。
现在他发现自己也是同样的愚蠢。
他想要拂去希雅的泪水,就像最开始,她在他面前肆意大哭时一样,但他的手臂停在半空,怎么也没法触及她的面庞。
这一次,是他让她哭得这么凄惨的。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只能够变成这样?
他静静地看着希雅,想要拥抱她又无法伸出手,等到少女从痛哭中和缓过来,他把她抱上了车厢,将没有逃远的坐骑唤回。
“继续上路吧。”
分支结局大纲:
希雅说的那句“只要你以后不惹事,我也绝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保证。”还蛮危险的,瞬间脑出一个布兰克为了见她而搞得生灵涂炭,比莱斯造成的破坏还大,希雅再次作为勇者来讨伐他的分支结局了。这就是真的毫无回旋余地了,好、好劲……再被打败的话就更色了,不天天爆炒年年下崽儿都对不起这种设定。
于是就简单写了个大纲:故事发生在上章结尾的十年后,十年后的希雅就完全长开长成大美人啦,对各种play的耐受度也会变高,不会搞一搞就求饶,但哭还是一样的爱哭x
和本篇的设定不同,这个分支线路里的布兰克确实被希雅绑住了,希雅走得毫无踪影后他才脱困。他收拾完莱斯留下的烂摊子,建立培养自己的势力后,就在世界各地搜寻希雅,但希雅跑到特别偏远的地方去了,搜了几年都搜不到。布兰克想到她临走留下的话,想是不是自己变成莱斯那样,就能让历史重演。
布兰克虽然有阴暗面,但本心还是向善的(不然本篇的he里希雅也不会接受他)对于侵略和滥杀无辜有心理包袱,所以起初都是小打小闹,虽然有着压倒性兵力但也只是骚扰骚扰周边国家的边境。希雅得知了消息也不鸟他,她还没有圣母到去做世界警察的程度。
试探了好几年都没动静,放出消息说只要她回来就和人类和平建交也没回应,布兰克愤怒又绝望,就拿下了邻国还屠城,虽然搞屠杀的时候有些不安,但想到希雅又狠下了心,对她的感情也从想要重修旧好变成爱恨交织。
屠完后就破罐子破摔往残暴人设转变了,势如破竹地把迦南吞并了一大半,还整天对人类搞些不堪入目的r18g展开。希雅这才坐不住了跑去偷袭他,下的都是杀招把他打成重伤,但布兰克几次想放杀伤性魔法都下不了手,只把她拖得力量耗尽被侍卫拿下,被剑卡着脖子压着跪在地上。
十年不见心心念念的爱人啊,用满是仇恨好像在看什么污秽之物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布兰克心里仅剩的一点火焰也熄灭了,只想在她身上戳几个洞听听她的惨叫,但又舍不得,不管怎么说希雅还是代表着他对美好的企盼的。
虽然都是曾经的事了。
首先当然是要废掉她的魔力,把魔法回路一根根地挑出来切断,那可够疼的,但希雅咬紧了牙不求饶不发出惨叫。布兰克把她抱在怀里上下其手:“不知道这种手段吧?是我这十年间特意为你发明的,当初封印你魔力的时候你还求我不要呢,果然是长大了……但还是一样爱哭啊。”一边说一边亲吻她的泪水。
同时还动手动脚的,“噢你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真是令人怀念,想必你也知道人类没有发情期了,当初用的就是这种媚药啊,只外用了一点点效果就这么好了,要是全喝下去又会怎么样呢?”
不顾她惊恐的眼神强灌下去,大笑着说不要这么害怕嘛,当然经过一些改良啦,不会让你的脑子烧坏的,只是身体离了肉棒大概就活不下去了吧?还是尽早习惯吧,以后你要把这个当水喝的。
然后语气兴奋地给她介绍拘束用具,是请哪些哪些个能工巧匠打造的,用了什么什么珍惜材料,那可叫一个刀剑不入什么魔法都没辙,连我自己都打不破……诶不要哭啊,当年不是适应得很好吗?现在整个世界都快是我的了,不会再像当初一样遇到什么危险,不得不放开你。
所以这个锁上后就真的是永远了啊。
希雅绝望得都要晕过去了,之前她还隐隐有些企盼,觉得布兰克不会毫不留情,却没想到他变得这么彻底,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做的事比莱斯还要疯,他看起来好恨她啊,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为这件事心痛。
但不管心里多纠葛,还是被摸得高潮迭起了,然后就是十年前都没做成的正戏了(这篇肉文都14万字了,男主居然还没上过女主!)
插进去后布兰克有些惊喜,噢你还是处女啊,那太好了,省的我把碰过你的人找出来杀掉了,不过你这十年间没和人谈过恋爱,没有拥抱接吻过吗?真的没有吗?
希雅顿时心惊胆战的,其实她对布兰克也是念念不忘,但日子总是往前过的,她也有了想要继续交往的人,虽然还是恋人未满的关系。
“你紧张得下面都夹紧了啊,看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呢。”
“是因为他才一直不来见我吗?”
阴冷得简直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但心里越紧张越绝望,身上的快感就越强烈,她一边听布兰克说着要怎么找出那个人将他虐杀,一边被操得呜咽不止,在快高潮的时候戴上项圈,脚镣,双臂被压在身后锁死。
(别问为什么永久保持这个姿势还不会肌肉坏死不会机械性窒息,问就魔法。)
她作为人的一生等于是就此结束了,但心理上的刺激反而将她推向极致的高潮,爽得魂儿都快飞没了,回过神后她甚至有了些不合时宜的安心感:在绝对的控制下,仇恨与反抗都再无必要,不用再想着责任和未来的道路,只需随波逐流就好了——至少身体上还是舒服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留下不是更好吗?造就了这么多无辜的牺牲……是她做错了吗?
操完后布兰克又给她戴上乳环阴蒂环尿道锁,也都是永久性的(箍住的款式,不是穿刺,至于为什么无法取下,问就魔法)打上淫纹,时时刻刻不间断地给予她刺激,但得经过他的允许才能高潮。
——不要妄想能得到片刻的轻松啊,我心爱的人,是你将我造就成现在的我,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然后就是天天爆炒(实不相瞒,搞魔族设定就是为了连续爆炒也不会肾虚……)媚药当水喝,小穴里要么夹着肉棒要么夹着性玩具,没有一刻空闲。至于能不能高潮就全看布兰克的心情,有时候一连十几次,有时候……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有了,谁知道呢?
有天希雅被虐得狠了咬了他一口,布兰克看着伤口就笑啊:真是怀念,当年你也这么做过,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当初我是怎么做来着?
于是掐着她的脖子一顿爆炒,让她在窒息中高潮,事后又喃喃自语着不对,我不该对你这么粗暴。
就拉来战俘挨个砍头,笑着说你咬一口我就砍一排,哎呀对他们来说也许早点死了反而比较好?……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想起当初情绪有些失控,你还是可以骂我,可以大叫你恨我,不然会憋坏的啊。
但你要知道,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侵略迦南的行程也没停止,每天一边肏她一边讲今日战况,又干掉了哪个将领又拿下了哪座城池,又在城里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逼她在火烧火燎的情欲中强作清醒,主动做些羞辱淫荡的事,或是完成他设下的什么任务来换取俘虏相对较好的待遇。希雅不止一次地想一死了之,但嘴里不是含着肉棒就是塞着口球,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咬舌那是想都别想。
最后把赤身裸体穴内塞满玩具的希雅拉到王宫,不顾她断断续续嗯嗯啊啊的哭求,在她眼前砍掉仅剩的几个亲人的脑袋,还恰时解开淫纹限制让她高潮了几次。
“我是在报复你吗?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好吧,也许是,我曾那么可怜、那么狼狈地哀求你不要走,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但你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刚开始杀人时也很痛苦,我并不想做这些事,但这也许是仅有的能够见到你的机会。
为什么那时候你没出现?为什么我在侵略周边几个小国的时候你没出现?你有无数次机会制止我,但你为了自己平稳的生活装作一无所知,都是你的错啊,是你给了我名字又抛弃了我,是你把魔鬼放出来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啊。
是不是只有绝对的力量才会让你服从?当年也是非得动用暴力你才肯侍奉我。真是贱啊,我曾愿意把全部的爱献给你,让你不受任何伤害,但你弃之如敝履,非得我变成现在这样子你才愿意归顺于我吗?
不,我真的不想报复你,我仍然爱你,你给了我名字,你让我成为了我。砍掉这些人的脑袋只是因为他们见到了你的裸体,我不会让任何人侮辱、伤害你的,不要哭了,看看我吧,求你看看我吧,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看我一眼?
……
想要再见到你是错吗?”
之后希雅一直做噩梦,深夜惊叫着醒来,被布兰克抱在怀里拍着背柔声安慰,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自己还能够毫无芥蒂爱他的时候。如果当时没有执意要走,是不是会有更好的结局?
可想要自由的人生是错吗?
哀哀哭泣时听到布兰克温柔地问她想不想重新开始,只要她愿意的话随时都能够重新开始。
虽然他对她因爱生恨,但基底还是爱啊,她是最特殊的人,命运之人。
不管出于何种缘由希雅都只能答应,小心翼翼地提了个请求,问他能不能对人类好点。布兰克一口应允,第二天就撤兵并重建王城,建得差不多了带她去朝堂上露了个脸,对着前朝老臣说这就是你们十年前不知所踪了的小公主,马上就要嫁给本王了。
接着就是举行婚礼,前朝的唯一血脉——也不算唯一了,肚子都大起来了——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给现在的王,衣服再奢华繁复也遮不住她手脚上的镣铐和脖子上的项圈,是最尊贵的王后也是最低贱的奴隶啊,不过也没人敢对她露出异样的眼光。
希雅怀孕后身体变得更敏感,乳尖又涨又酸时时渴望被人揉捏,而乳环从来都只会加重她的苦闷与焦灼而不是减轻,虽然她渐渐习惯忍耐情欲了,但穿上婚服,布料触及到乳尖后还是被刺激得直翻白眼,束腰让她陷入轻微缺氧状态,一用力呼吸就会因乳尖和衣料的摩擦爽到失神。
要不是淫纹限制怕是要一步一高潮,她用尽自制力控制着不能失神不能发出浪叫,不能死命磨蹭衣服去追寻不可能的释放,她怕毁了婚礼布兰克又要发疯,但越是克制身体越是爽得不行,面纱掩盖之下的嘴角不停流出津液,长裙遮盖住的下体也是一片狼藉。她满心期盼的就是仪式结束后能舒服一下,能吗,不能吗?谁知道呢。
婚后的日子就还行吧,布兰克对她还蛮好的,不过性上的折腾一点没少(毕竟这是肉文)高潮也还是看心情给,平心而论也不算少,但体质被改造成这样,再多的高潮也没法疏解时时刻刻大量产生的快感。不过希雅自暴自弃后也品尝到些异常的快乐,禁欲得越久,到达的顶峰就越高,她甚至觉得忍耐的过程比高潮本身更舒服了。
天天爆炒炒完还要用玩具把精液堵在里面,于是怀孕就没停过,生了怀怀了生,天天大着肚子被布兰克抱在怀里操弄,安全起见除了进食说话含几把嘴里都还要塞着口球,但什么都不用思考只用挨操的生活好舒服,无法求饶只能咬着口枷呻吟的感觉好舒服,双手永远被固定在身后只能张合手掌的拘束感好舒服,终身都无法逃离的绝望好舒服,就算没有高潮也好舒服,她被操得魂儿都要没了。
心血来潮时布兰克还会带希雅去王城里逛逛,他不发疯的时候还蛮有才干的(毕竟几十年的日子不能活在狗身上)王城发展得很是繁荣,时间再久一点,两人甚至会产生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无辜的牺牲者们被逐渐淡忘,还活着的人们都有了新生活,或是在不得不接受的新生活里找到了自己独有的乐趣,看起来似乎是不错的结局?
但正是因为看似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才会产生细微的悔恨吧,在握着她因血液流通不畅而始终冰冷的手心时,在看着她黯淡无光只剩情欲的眸子时,会恍惚地意识到好像不该是这种结局。
想来真的是做了太多错事,但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做才能留下你呢?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这么不知好歹,非要逼得你无路可退才肯放弃呢?
啊啊……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会无法放开你。
16、请爱我吧
希雅阖着眼睛,随着车厢的颠簸摇来晃去,她哭累了,不想再思考任何事,甚至不愿维持肢体的平衡,伊莉丝好像和她说了些话,但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短暂地睡过去了一会儿,醒来,然后再度睡去,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住,布兰克将她抱下车厢,伊莉丝随后走下。
不远处可以看到围墙与卫兵,热闹喧嚣的人声依稀可闻,天气晴朗而不炎热,阳光透过树枝在地上洒出一片斑驳光影,是个能让人感到幸福的日子。
“走得比预定的远了些,这个镇子和魔族领地不相连,不用担心伊莉丝被误伤,或是我再折回将她扣作人质。”
希雅垂着视线,一声不吭。
布兰克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这里交通发达,经济也不错,我还给了伊莉丝一笔钱,不管是留下还是去往其他城市,都能生活得很好。我……我履行承诺了。”
希雅抬起眼睛看了看布兰克,他的嘴抿得紧紧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真奇怪啊,难道他以为给伊莉丝一条好点的出路,自己就会感激他吗?
见希雅仍是毫无反应,布兰克识趣地退到一边,给女孩们告别的时间——也没什么好告别的,希雅呆板得像个木偶,最多只作出“嗯”,“哦”的回应。
伊莉丝最后抱了抱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坚定地走向了归途。
她要走了,要开始新的人生,而自己只能一直留在黑暗中了……
希雅呆呆看着伊莉丝远去的背影,眼眶又湿润了。
真的是“一直”吗,直到死为止?
也许他人都有机会获救,城堡里的奴隶也有被释放的可能,但只有她……
到底为什么是她呢?
伊莉丝的身影越来越小了,希雅不禁抬起脚,想要追赶她而去。
短短的脚镣绊住了少女的步伐,她失去平衡向前倒去,坠进了布兰克的怀抱。
“我还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
“……”
希雅无言地抓紧了布兰克的衣襟,力气大得像要将它撕碎。
“莱斯,我恨你。”她说。
布兰克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差点将希雅摔到地上。
这称呼是对他完全的否定,黑暗浓稠的情绪又差点将他吞没,布兰克下意识地举起手,想要给希雅一耳光,但他硬生生地控制住了。
“我很抱歉。”他小声说着,将希雅抱回了车上。
希雅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会儿,车身突然剧烈颠簸,磕到了她的脑袋。
“伊莉丝,我的头好痛。”她嘟囔道。
无人回答。
“……伊莉丝?”她又喊了一句,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
“伊莉丝……”
她这才清晰地意识到,伊莉丝已经不在这里了,不仅仅是现在,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为什么任由绝望和嫉妒将自己操控,没有和伊莉丝多说说话,好好地告别呢?但后悔也没有用了,她不可能要求魔王折回去,她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
希雅抱着膝盖蹲到车厢的一角,无声地流下泪水。
没办法再得到什么东西了,从被囚的那一天开始,就只在不断地失去,那些珍视的人和物,永远、永远都只能存在于回忆中了。
她哭得眼睛都无法睁开,哭累了就睡过去,醒了继续流泪,“马”车又走了好久,她的肚子抽痛,咕咕叫了起来。
不过有必要进食吗?她迷迷糊糊地想。
如果得一直留在魔王城吃那种猪食,干脆饿死算了。
啊,但还是好饿,就算是猪食也挺香的吧……
干脆告诉布兰克自己爱吃的食物?反抗也没什么意思,反抗好累又没有结果,好难过,到处都好空虚,想吃好吃的,想吃热乎乎的烤肉、炒面、蒸鱼、虾饺、热狗、炖蛋,还有蛋糕和巧克力……好想吃,好想吃……还是当享乐派最好,不思考任何事,只要吃就好了……
她一边想一边流泪,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她终于等到布兰克将自己抱下了车,“抱歉,到这里花了不少时间。马上带你去吃晚饭。”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眼前不见那座雄伟豪华的城堡,只有远处闪烁着点点灯火。
“咦……?”
“魔力损耗得很严重,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保险起见,就不回城堡了。”布兰克解释道。
虽然雷普斯说其他魔族没有推翻他的意愿,但还是等恢复到万全状态再回去吧,身在边境城市也能更好地掌握他们的动向。
另外他还有着些隐秘的心思:希雅现在对他这么抗拒,直接带她回去恐怕永远无法和解……如果能在人类世界里找到契机就好了。
以奴隶般的姿态出现在人类面前也太羞耻了,尤其还是公主抱的姿势,希雅宁愿饿死也不想进城,她在布兰克的怀里拼命扭动,拳打脚踢,直到他们走在了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还不停止。
“要去休养你自己去,不要带上我,不要带上我!”
“这都深夜了,不会有人看到你的,你要继续闹下去才会引人注意!……啊。”
布兰克的步履停了下来,前方不远处站着个黑影,举着酒瓶,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们。
希雅也看到那人了,她立刻安静了下来,尽可能地缩成了一团,她使劲揪着布兰克的前襟,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他的领口里。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她在心里哀嚎。
但上天很明显没有听到她的祷告,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还发出了“哇哦”的感叹声。
布兰克抚摸着少女的脑袋以示安慰,他犹疑了一瞬,快步向那路人走去,“请问附近有旅店吗?位置不要太热闹也不要太偏僻。”
为了不引起骚动,布兰克收起了角和翅膀,在常人看来,他就只是个英俊沉稳的青年男子。
“哦……哦……顺着这条路直走,第三个路口左转……我是说左转,然后再走几百米就是了。”
路人心不在焉地说着,完全没法把视线从希雅身上移开。夜色已深,少女又把自己的脸挡住,他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优美的四肢,柔软的腰身看来,会是个颇有姿色的美人吧。她身着一件男士大衣,应该就是眼前这男人的,上半身包得严严实实,衣摆却像是被利刃割开,只堪堪遮到她的大腿。
她紧紧抓着男子的衣襟,光看着就知道有多用力,他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夜色看清她红到滴血的耳垂,泛起青筋的手背,脸上也一定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吧。她的手脚上都箍着厚重的镣铐,但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如玉的光辉,倒像是什么装饰品了,被禁锢着的赤裸小脚微微发着抖,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得他的心都荡漾起来了。
这是情趣游戏玩到大街上来了?好像确实没有法律禁止这个……
“厉害啊兄弟,会玩的。”
他咽了口口水,比了个大拇指。
布兰克照着指引走着,一路上不凑巧地又碰到了几个行人,每个行人都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迦南没有完全废除奴隶制,希雅又没有作出什么求救或反抗的举动,因此人们第一反应就是又是哪个纨绔子弟带私奴上街来了。
第二反应是恋人间在玩情趣游戏。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欺辱奴隶的人不少,珍而重之地抱着奴隶的可是一个都没有,更何况希雅还一副羞到不行的模样。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敢玩,战争才刚结束……”
“哇,好大胆!”
“天啊,这都抱着走了多久了?那男的臂力也太强大了。”
“长得也好帅,好羡慕那个女孩子——”
人们窃窃私语,语气中难掩兴奋,而希雅的脸憋得通红,差点背过气去。她想要大声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满腔怒火只能发泄到布兰克身上——她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布兰克正专心致志地认着标牌,差点脱手把希雅摔下去。
“你干什么?!”
“混蛋!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去死啊莱斯!”
布兰克心里邪火直冒,但他自知理亏,只能竭尽全力地克制自己,“我现在死了,你可就一个人留在这里了,连旅馆都走不到,这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吧?”
“不用你管!去死!去死——”
希雅压低声音叫着,她在布兰克怀里扭来扭去,又抓又咬,挣扎了一会儿又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怨恨,又难免依赖,但仍是怨恨。
“为什么……呜呜……总是……羞辱我……”
“……”
她又饿又渴,没哭多久就停了下来,无力地依偎在布兰克怀里,她觉得自己又快要睡过去了,但突如其来的肉香味将她的意识猛地拉回。
好香……好香啊……
不顾被人看到的羞耻,不顾眼中还有着未落的泪珠,希雅抬起脑袋向香味来源处看去。
就在她眼前,小贩熟练地将肉饼放入煎锅,浓烈的肉香随着滋滋的响声扑面而来,一瞬间,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对食物的渴望占据了她全部心灵。
好香,好好吃的样子啊……
她眼巴巴地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马上就好了,再稍等几分钟。”她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啊……”
希雅蓦地回过神来,抿紧了嘴唇,她感到嘴边好像有些湿润……
好丢人……而且应该没有认出她来吧?应该不会吧?
“只有这里还开着了,想吃吗?”这次是布兰克的声音。
“不想……走吧。”
她小声嘟囔道,艰难地将脑袋重埋进布兰克的胸口,她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手背,只怕一个忍不住就要恳求他了。
她闭着眼睛等了好久,布兰克都没有离开,她忍耐不了了,哑着嗓子问他:“……为什么不走?”
“你一副很想吃的表情。”
“没有,我没有——”
“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是,不是,是眼泪啦——”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的话。”
布兰克作势迈出了一步,他刚落下步子,就见希雅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他好笑地叹了口气,又转回身,将希雅放了下来,“稍微诚实点吧,不然受苦的还是自己,你就这么喜欢自虐吗?”
“……闭嘴。”
小贩不明就里地盯着二人,决定不掺合他人的家务事,他将做好的肉夹饼递给布兰克,布兰克又将袋子塞进了希雅手里。
“吃吧,吃点喜欢的东西不会堕落的。”
“……”
希雅垂着视线看着手中的肉饼,真不想作出类似和解的举动啊,但是好香……在车厢的时候,不是决定了要做个享乐派,什么都不思考,只想着吃就好了吗?
她缓缓抬起手,啃下一小口肉饼,肉汁在舌尖爆开,铺天盖地的充实感将她包围,从身到心都温暖起来,她感觉已经很久没这么幸福过了,她又想要哭了。手腕好沉重,但在美食面前,什么都算不上是困难。她起初还顾及着矜持,小口小口地进食,但没过几秒就开始狼吞虎咽,嚼不了几下就往肚里吞,甚至发出了哼哧哼哧的怪声,像个几辈子没吃饱的饿死鬼。
啊啊,好想一直呆在这里,再也不走了……
见希雅吃得疯狂,布兰克拿出一枚银币递给小贩。
“再来十个,打包。”
吃不下这么多的!希雅下意识地想反对,但她停不下嘴去说话,而且真的吃不下吗?她觉得自己此时能将一家店吃空!
“看来你最喜欢的是肉呀。”布兰克揉了揉她的脑袋,“很抱歉让你在食物上受了不少委屈,等我彻底掌权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
希雅努力想作出愤恨或是讥讽的表情,却很难酝酿出负面情绪,她气恼得想将肉夹饼踩烂,但怎么也下不了手。
……算了,吃完再说吧,又不急在一时。
等待小贩时,布兰克左右四顾,无意间瞥到了不远处的一张告示。
通告全境……
布兰克皱着眉默念纸上的内容,读完后,他叹了一口气,嘴角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
真是丑陋啊,但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契机。
拿到打包好的食物后,布兰克抱起希雅走进了旅馆大门。值班的店员面露惊异,又很快换上了营业性微笑,“请问是要住宿吗?”
“是的,一间房。”
说着,布兰克看了希雅一眼,她还在一脸幸福地啃着肉夹饼,对他们的交谈毫不在意。
“双人床房,最好在一楼,距大门近一些。”
走到房门前时,希雅还在窸窸窣窣地嚼着饼,两侧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极了一只仓鼠,布兰克看着有趣,戳了戳她的脸颊道:“这都第五个了,节制点吧?”
“唔用……唔用你管!”她口齿不清地叫道。
“是谁刚才还在说不想吃啊。”
“……”希雅使劲咽下嘴里的食物,“不用你管!”
布兰克笑了笑,打开了房门,希雅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在看到房内摆着两张床铺时,又放缓了呼吸。
“一人一张床?”
“对。”
“……哼。”希雅面色不善地扭过了头,她才不想对他的示好行为表示满意。
布兰克将她放到靠近房门的床铺上,打开了房内的另一扇门,“浴室还挺不错的,想洗洗吗?”
“想。”希雅脱口而出,又立刻噤了声。
在外颠簸了两整天,又是打架又是哭闹的,她身上黏糊糊的好不难受,但布兰克的言下之意是他给她洗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管再来多少次都难以习惯啊,何况是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状态……
不过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可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洗个澡都要顾虑这顾虑那的?!就当他是个死人好了!
“行啊,洗吧。”带着自暴自弃的愤怒,希雅阴沉着脸说道,她又狠狠瞪了眼布兰克,“要是你再想让我做些龌龊事,我保证把你那东西咬断!”
“不会强迫你的。”
“你强迫我的事多了去了。”
她提着嘴角冷笑道,但过于柔和的眉眼使这表情显得不伦不类。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不适合作出这种表情?布兰克沉默了几秒,还是决定把这句咽下去。
说出来大概会伤到她的自尊心吧?努力作出极富攻击性的模样,但在别人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总感觉有点可怜……也更可爱了……
他使劲压着唇角不让它翘起来,抱着希雅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水,接着将希雅的大衣脱去,用花洒冲去她身上的尘土。
虽然几乎天天都在被看光,但希雅还是很难接受赤身裸体,因为那可恶的规矩和锁链,她甚至无法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胸部和下体,每当她双手微颤,下意识地想要遮蔽那些令她害羞的地方时,就会被布兰克的手捉住。她在布兰克的视线下坐立难安,但更难熬的是,她还因此有了生理反应,乳尖麻酥酥的渴望着他的逗弄,大腿上也流下了并非清水的粘液。到底为什么要答应洗澡啊!她恨不得把几分钟前那个意气用事的自己掐死。
她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铁板,要闭着眼睛把自己当作一具尸体,才没有在被水流冲刷胸部时发出动情的喘息声,也幸好布兰克似乎真没存什么坏心思,只是用水冲了一遍,就把她放进了浴缸。
微烫的水没过胸口时,希雅才放松地舒了口气,每条神经都舒展开来,因为水的浮力,镣铐显得不那么沉重了,好像得到了短暂的自由。希雅的心情好转了一些,她蜷起身子,半眯着眼睛将小半张脸埋进水里,咕噜噜地吐着气泡。
要是水是不透明的就好了……或者来点遮蔽物就好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看到一只小黄鸭落在了水面上。
“……你逗小孩吗?”希雅抬起头,气恼地问道。
“摆在旁边的,顺手就放进去了,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看起来像喜欢这种东西的小孩吗!?”
像。
但布兰克很识时务地没有说出口,他不慌不忙地转移了话题:“觉得这里怎么样?”
希雅想把小黄鸭扔出去,但浑身慵懒不愿动弹,而且……是挺可爱的。她内心挣扎了会儿,又沉进了浴缸,吐出几个泡泡:“有点小。”
“那等回去后,试试我房间里的浴池吧,你还没用过呢。”
“你的房间?”希雅转了转眼睛,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切入点,报复欲让她短暂地忘记了害羞,她露出讥讽到夸张的笑容,一字一顿,缓慢而清晰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那是莱斯的房间吧,你这个冒牌货是不是脸皮太厚了些?”
她愉快地看着布兰克的脸色瞬间苍白,拳头握紧,手背冒出青筋,她的报复心终于得到了部分满足。这些都是危险的预兆,如果布兰克控制不住自己,她会受到残酷的凌虐吧,但那又如何呢?她对他显示出的善意将她彻底拖进了深渊,所以能将他的心扎得多狠就要扎多狠,什么后果都等发生了再说吧!
“明明只是个贱……贱……”想是这么想,但太过侮辱性的话对希雅而言还是困难了点,她结结巴巴差点咬了舌头,只能不甘地换了个词,“是个野种,还要把正牌主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你这不只是脸皮厚,而是完全不要脸吧?”
还有什么比心爱之人的鄙夷更令人痛苦的?
但希雅没注意到,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有了身为布兰克心爱之人的自觉。
“不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是你的,靠做戏得来的地位令人作呕!”
“不要说了。”布兰克垂着脑袋,声音低沉沙哑。
“戳到痛点了?你以为我不说,你就能自欺欺人了?”
“不要说了!”他的音调提高了些,似乎在爆发的边缘。
希雅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的动摇,虽然渴望报复,但戳痛他人内心还是让她有了些负罪感,何况出身又不是个人能决定的……不,这是他活该,他伤害了她所以他活该!
虽然在镣铐缠身,赤身裸体的状态下说这话很是奇怪,但她仍高昂着脑袋,强装得意地继续说道:“说实话,如果你是莱斯,我也许会接受你哦,一国的公主,怎么也得是一族的王才能与之相配吧,而你又算是什么……唔唔!”
布兰克的手指猛地塞进了希雅嘴里,将少女剩下的话语生生堵在了嗓子里,她能感到柔软的舌头被他捏在指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被扯出来,他会这么做的,他马上就要动手了……她被布兰克的气魄吓得不敢动弹,但布兰克很快就颓然地收回了手。
“抱歉,有些失控,我不是故意的……”
他失魂落魄的,又像是只无家可归的大型犬了。
“……嘁。”
希雅悻悻地扭过头,她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掌也震颤得无法停下,在水面激起小小的波纹,她又是怨恨又是恐惧,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几乎无法察觉的愧疚与难为情。
要报复也应该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报复,恶意中伤别人是过分了,而且布兰克就算听了这么过分的话,也没有想要伤害她……
她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脑袋里的水晃出去,她又冷着声音道:“对了,你不会以为只有雷普斯有叛乱之心吧,搞不好你回去后就会被围攻哦。”
本来是为了刺激布兰克,但说着说着,希雅突然意识到,这对她自己来说更是不妙。
“你死了,我就会落到他们手上……”她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恶心事……”
“我不会死的,也不会让他们碰你。”布兰克还是没有抬起眼睛,但他的语气无比认真,“我只会在有万全把握的时候带你回去。”
“你说万全就是万全?能让你看出来的阴谋还算什么阴谋?”
“我……”布兰克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个房间里有暗道。”
啊,还真有?是她上次找得不仔细吗?
希雅有些发懵,而布兰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心神巨震。
“暗道连通到书房的密室,密室里也有暗道连通到城外,在我认为有致命危机时,我会打开两处的暗道,你身上的束缚也会解开。当然,在我死后也是一样。”
他注视着希雅的双眼,声音既轻又重,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仿佛直接在她的心中响起。
“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你,而在我无法保护你时,你会得到自由。”
“……”
希雅慌乱地左顾右盼,像是这样就能从这场可笑的对话中逃离,什么啊,用这么真挚又郑重的眼神,说出这么荒唐的话,还是在浴室里,她没穿衣服的时候……他的脑子有问题吗?还是她也一起疯了?
无法保护她时就会让她得到自由?他以为囚禁是保护吗?他以为他是谁啊,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已,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但为什么呢……她似乎没有那么想让他死了……
哗啦,哗啦——
浴缸中荡起阵阵涟漪,布兰克舀起热水淋在希雅头顶,将发根浸湿后抹上洗发露,轻轻地揉按她的头皮。
第一次有男性为她洗头,这感觉古怪极了,希雅不安地搅紧了手指,但没过多久就松了劲儿。
虽然看布兰克哪哪儿可恨,但因为有着无法逃脱的预感,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固执,能享受就享受吧,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而且让魔王做这种仆人做的事,希雅有种似乎是占到了便宜的错觉。
布兰克的动作轻柔,没有扯痛她的一根发丝,冲完泡沫后又给她抹上发膜,耐心地捋顺她的每一缕秀发。
浴室里水雾缭绕,浸在温暖的水中,享受着布兰克认真的服务,希雅很快有了睡意。冲洗干净后,布兰克也没有停下,继续按摩她的颅顶,按捏她的后颈,他的手指温柔又有力道,被按到的地方都酥酥麻麻的,舒服得快要融化,希雅发出惬意的叹息,懒洋洋地沉进浴缸里,眼睛也睁不开了。
“怎么样?”
“唔嗯……嗯……再按一会儿……”
希雅迷迷糊糊地回道,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但就在她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从下体传来异样的触感。
“什么啊……”
希雅嘟囔着,想要推开两腿之间的异物,但推了两下都没推动,她不快地睁开眼,呆愣地看到布兰克的手掌夹在她的腿间。
“流了很多水,需要清洗一下。”
苏醒过来的身体这才察觉到柔和却不可忽视的快感,撩拨着她的每一条神经,希雅被雾气染红的脸颊顿时更红了,浑身微微发颤,小穴因紧张缩缩合合了几次,布兰克趁机从中勾出几道粘液。
“唔……唔嗯……”
淫药的后遗症外加布兰克的日常“服务”,使得希雅虽还是处子之身,对性的渴望和对快感的感知力却较常人强烈的多,手指刮过穴口,微烫的水流灌进甬道,仅是如此轻微的刺激,她的小穴就吐出一小股淫水,大腿发抖失去了力气。希雅弯着腰,喘息着发出几声甜腻呻吟,双腿下意识地夹紧,想要更多地贴近布兰克的手指。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浴缸中扑腾着想要踹开布兰克,虽然打算实行反抗不了就享受的路线,但她还是无法全盘接受这种事。四溅的水滴沾湿了布兰克的衬衣,显出他精壮的胸膛,希雅看着红了脸,又对自己的心思感到生气,更加激烈地撕打他。
可这浴缸着实小了一点,没有给她左右挪动的空间,想要站起来又没有力气,希雅挣扎了好一会儿,在水里浮浮沉沉,反倒多次碰到布兰克的指尖,身子愈加兴奋。
“嗯啊……”
她想咬着嘴唇抵挡快感,又觉得总这么自我克制过于窝囊,于是扭过脑袋,咬住了布兰克撑在浴缸上的另一只手臂。
布兰克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止她。希雅还未完全清醒,又被玩得泄了力,她的嘴绷得紧紧的,看上去用了全力,但布兰克只感到些微的疼痛,比起泄愤,这更像是难耐情欲中不自觉的啃咬,湿热的嘴唇与软滑的舌尖贴在皮肤上,他的整条手臂都酥麻了,连着心里也痒痒的。
他撩开少女的额发,她的双目圆睁,眼神却对不上焦点,脸蛋和眼眶都湿漉漉的,从咬住他手臂的嘴中发出轻声的呜咽,叫人心生怜爱。
“不洗干净,黏糊糊的你也不舒服吧?”
“唔……”
希雅想要骂上几句,但只要嘴上力气松懈一点,就会发出丢人的娇吟,她尝试了几次后只得放弃,转而用力去推那只又回到腿间的手,可不管怎么使劲都无法使其移动分毫,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股间黏膜,她不死心地双手握住布兰克的手腕,可看着倒像是在指引他去自己渴望的位置。
布兰克手指的每一次勾动,自己身体的每一次震颤,都会引得水波震荡,一圈圈地打在因发情而极致敏感的肌肤上,带来温和又无处不在的快感,很快地,不仅是反抗的力气,希雅连反抗的心思都要消失了,双手无力地挂在布兰克的手腕上,流下的淫水比被洗去的更多。
布兰克轻叹了口气,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给希雅洗澡,没有存一点猥琐的心思,洗时还特意避过了敏感点,想不到她还是发情了。
仅仅月余时间,他就把她玩成怎样一副淫荡的身子了啊,还是说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体质?这要是时间再长点,再用些调教的手段,她还能正常生活吗?
等等,为什么要思考她还能不能正常生活……?
布兰克沉思了几秒,拍了拍少女的胸部,惹得乳肉一阵晃动,“想要吗?”
“呼……呼……”
希雅仍咬着布兰克的手臂,剧烈地喘息,她已经听不清他的问题,就算听清了也无力回答。
布兰克施虐心起,捻住她殷红的乳尖提起晃动,“想要吗?”
“呜啊……啊啊……”
希雅终于松开了嘴,她仰着脖子,翻着白眼哀叫,在浴缸里扑腾,但狭小的空间限制了她的挣扎,手脚也脱了力抬不起来,密闭感带来更强的快感,她的穴口快速收缩,腔内淫肉剧烈蠕动,想要吞入任何能够满足它的东西。
“呜……呜呜……”
她随着本能用力夹紧腔道,又猛地松开,让水流涌入得更多更急,但无形的水流产生的快感实在太有限,她怎么也得不到满足,委屈得掉下了眼泪。
“真可爱。”
布兰克微笑着揉捻少女的乳尖,直到把两侧的乳晕都玩得红肿发胀,才把右手探到少女腿间。他的手指立刻被紧紧夹住了,希雅神色茫然地望着他,脑袋一歪,又咬住了他的手臂。
这次不是出于泄愤,在情欲的浪潮中,她无处可倚作支撑,只能依靠着他。
“乖孩子。”
布兰克轻抚少女的唇瓣,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不能正常生活也无所谓,不如说这样更好,反正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对她负责。
好好享受肉体的快乐吧,然后在不远的某一天,能够两人同享极乐。
修长有力的手指快速活动起来,揉捏阴蒂,抠挖穴口,在她最脆弱的地方一圈圈打着转,希雅本就积攒了过多的快感,很快就绷着双腿,小声尖叫着达到了高潮。
她耷拉着眼皮,在水流的包裹下坠入了梦境。
希雅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屋外夜色深沉,她眨了几下眼,突然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
房门开了一条小缝,依稀可见朦胧的灯光。
门没有关紧……?
她傻愣了几秒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她立刻转头望向另一张床,布兰克对着她的方向侧身睡着,他的双目紧闭,陷入了沉眠——至少看上去如此。
骗人的吧……
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在叫嚷着快逃,她被感情驱使着想要跳下床冲出房间,但她的理智同时大叫着这是陷阱,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她被本能和理性互相拉扯着,不知如何做才好,整个人呆愣原地。
“布兰克?”
希雅轻声叫道。
没有任何回应。
“布兰克,布兰克?”
还是没有反应,希雅闭了闭眼睛,决定下个猛药。
“……布兰克,我喜……喜欢你。”
她忍着心悸说完,仔细观察布兰克的睡颜,他的面容沉静,呼吸平稳,如果是演戏的话未免太过真实——虽然他本就是个演技高潮的演员。
也许她刚走到门边,甚至说,刚一下床,布兰克就会睁开眼,冷笑着说这是一场测试,她要接受惩罚……但也有着万分之一的几率是上天赠予她的机会。
即使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她也想要挣扎,不,就算是陷阱,她也要跳进去看看有没有漏洞,不然她不甘心。
希雅把脚轻轻放到地板上,小心地不让锁链发出一丝声响,站起身后,她快速地向布兰克瞟了一眼。
很好,他仍然没什么动静,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她将枕芯从枕套中抽出,咬破手指在枕套上画上繁复的图案。
拜托拜托,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希雅的心脏砰砰直跳,她一手画阵,一手捂着胸口,生怕过于响亮的心跳声吵醒了布兰克,画完法阵后,希雅祈祷着将枕套包在脚镣上,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跨了一步。
……成功了!
短短的锁链依然限制着她的步伐,但镣铐的重量显著减轻了,逃跑成为了可能,希雅擦了擦湿润的脸颊,刚才她紧张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房门旁,又看了一眼布兰克,他依旧沉睡着,神色放松,说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无防备的姿态。
如果不是陷阱的话,这就是分别了啊……
她心中莫名冒出了一丝不舍,但立刻被摒出脑海。
犹豫产生的苦果她已经充分品尝过了,保护与关爱,甚至说性乐,这些都是很好的东西,但和自由相比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推开门扉,侧着身子,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微小的脚步声逐渐淡去,布兰克睁开了眼睛。
虽然减轻了镣铐的重量,行走起来还是异常艰难,希雅每步只能跨出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她蹑手蹑脚地从旅馆后窗翻了出去,才放下心来走两步又跳两步,可好不容易跨过第二个路口,天边就泛起了亮色。
布兰克随时都会醒来,随时都能探测到她的位置,不如说到现在还没有被抓到已算是奇迹了……希雅望着天色,心中焦灼不安,一不留意踩到了尖利的碎石。
“唔!”
希雅龇牙咧嘴地蹲下身,从脚掌中抠出石子,她赤着脚走了几百米,原本白嫩的足底沾满了尘土,被血流晕成一道道脏斑,脚踝也被磨得血肉模糊,唯一能用作包扎的只有身披的皮质大衣,但没有利刃在手,她无力将其撕成条状。
怎么办,以这种状态真的能逃走吗?
最重要的是,该逃到哪里去?
她不相信身上的镣铐无法取下,就算真是如此,也可以去请求高明的医师将她的四肢斩下再缝合,可不管是能够砍断奥利哈刚的神兵利器,还是技艺高超到可以执行再植手术的医师,都不太可能存在于这种边境小城。
仅凭她的力量绝对无法前往另一个城市,要去寻求帮助吗?亮明自己的身份,别人会相信吗,不,要是相信了反而不妙,对方会不会害怕惹祸上身又把她送回去呢?
撒个谎,说自己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富家小姐,能行得通吗……?
希雅按着脚上的伤口,心中一片茫然。
硬撑着一口气行动时,只需想着前进就好,可一旦停下来,一旦思考起前路,就发觉自己竟无路可走。
而且好冷,之前有这么冷吗?
刺骨的寒风一阵接一阵地袭来,将希雅刮得东倒西歪,运动时积攒的热量极速散去,她冻得直打哆嗦,也顾不上伤口了,将双手举到嘴前哈气,蜷起脚趾,尽量减少与地面的接触面积,但还是无济于事,停下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肌肉僵硬得迈不出一步。
至少在进城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冷啊?
啊……
希雅猛地注意到了差异点,那时布兰克抱着她,不用光着脚在冰冷的地上行走,他结实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她,将体温传递给她。
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就更是冷得难以忍受,好想暖和一点,想要温暖的怀抱,舒服的热水澡……还有那些肉夹饼,她还没吃完呢,她身无分文,若是找不到协助者,恐怕在很长时间内都吃不上饭……也许不用想得那么远,如果没人帮助,她肯定不到下个饭点就会被抓回去了。
但为什么呢,一想到能够回到那个小房间,就充满了安心感,也许那里才是她的归宿。关爱,保护,承诺,无微不至的照顾,明明只是数个小时前的事,却好像过去许久了,令她怀念得心头发涩。她甚至不自觉地转过了身,若不是脚痛难忍,只怕已经踏上了回途的第一步。
“……”
希雅抱住膝盖,委屈得眼泪直冒,为什么变得这么脆弱?她不是第一次面对尘土、寒冷与伤痛,为什么会冒出这么懦弱的想法?
是因为被“爱”过了吗?
她正使劲摇着头,想打消这荒唐的念头,突然瞧见有人从远处走来,她急忙躲进身边的小巷子里,贴紧墙壁,屏住呼吸,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等到那人走远才探出头来。
在原地呆站了几分钟,所剩无几的热量彻底消散,吸进的每一口空气都刺得鼻腔和肺部火辣辣的疼痛,但让她大受打击的不仅是寒冷——她竟下意识地从人前躲了起来……她害怕面对人。
害怕人们的目光,害怕他们伤害她。
好想回去,好想回去……果然自由不是那么好的东西,仅仅只是因为得不到才对它念念不忘。
……不对。
就是因为还没有真正得到自由,才觉得自由可怖。
希雅啪嗒啪嗒地掉了会儿眼泪,然后心一横,往前迈了一步。
还不到最后,就算都是死路,她也要走到尽可能远的地方。
她抹着眼泪,朝巷子深处走去。
希雅原以为走小道能够避开人群,哪知深处反而吵吵嚷嚷的,她转过身想要折回,但没走几步,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哟,这是哪家的逃奴吗?还是在玩什么情趣游戏?”陌生男性恶意地捏住她的下巴端详,“啧,还挺漂亮的。”
他的嘴里满是酒气,与此同时,从身后传来更多的脚步声。
“不,我是……我是……”希雅又冷又怕,咬了几次舌头才说出一句话,“我是从、从人贩子那儿逃出来的,请问可以、可以带我去找卫兵吗?”
“哈,从人贩子那儿逃跑,逃到这种僻静地方?”另一个男人放声大笑,“说实话吧小妞,从哪户人家逃出来的?”
“你问这么多还打算把她送回去不成?也是巧了,正缺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紧追上来的第三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希雅,目光露骨得像是要直接把她扒光,“真不赖,你们要吗,不要我先上了。”
“滚蛋,哥儿几个一起发现的,要玩也是一起玩。”
五六个男人将希雅团团围住,她用力掐着掌心,强作镇定,用自认为最有威严的语气呵斥道:“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色厉内荏的表现反而激发了男人们的施虐欲,最先拉住她的男性煽情地抚摸着她的嘴唇道,“哦~你是谁呀?”
“我、我是斯塔福德公爵的女儿!”希雅急忙搬出自己知晓的贵族名号,“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受了欺负,你们会死得很惨的——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
可男人们反而笑得更加厉害,其中一两个人有瞬间的畏缩,但很快就在同伴们的讥笑声中重振雄风,“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位伯爵大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女儿被绑到了边境还得靠自己逃跑。”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渐渐溃散,希雅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贴紧墙壁再无法移动一寸,她无助地望着逼近的男人们,带着哭腔道,“这是犯法的……是重罪……”
她的话只引起了一阵哄笑,下一秒,她被扯着手腕,重重扔到了地上。
“哟,这小妞下面还光着呢,够骚的。”
希雅被摔得头晕眼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有手指扒开她下体的肉瓣,揉捻柔嫩的阴核,她因强烈的快感弓起身子,差点扬着脖子发出娇吟。
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她能够肆意发情的对象,于是整个人陷入了应激状态,尖声大叫着不要,拼命伸手去推身前的男人,但双手立刻被另一人抓住,按在了什么肉乎乎的东西上。
“算了,就让你小子先享受好了,我用手凑合下。”
原来是男人的肉棒……希雅恶心得胃里酸水直冒,她想把那玩意儿掰断,但太过惊慌而使不上力,手掌微弱的动作反而让男人发出舒爽的叹息。她又偏过脑袋想咬断它,但小嘴刚微微张开,就有另一根肉棒抵在了脸侧,她死命蹬着的双脚,暴露出来的腋窝也被其他人占据,沾上了腥臭的男性气息,她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围住自己的人群,害怕得连颤抖都忘记了。
“享受什么啊,这脚镣太碍事了,腿都分不开!”
“你傻呀,从后面上不就行了?”
于是她被强行摆成跪趴在地,屁股翘起的屈辱姿势,光溜溜的下身完全展现在男人们面前,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她的嘴和手得到了暂时的解放。
“不!不!!我是……我是……”希雅脑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是迦南的公主,是讨伐魔王的勇者?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身后的男人还在兴致勃勃地抠弄阴部,她的身子违背意志发着情,流下的淫水打湿了大腿,又滴落到地上,她呜呜叫着想要并拢双腿,又被其他人拉住分开。
“哈哈哈哈——这么淫荡还假装什么贵族大小姐。”
她的屁股突然被重重打了一下,受惊之下小穴猛地一缩,喷出一道淫液。
“嚯,吸得够厉害的,小骚货很喜欢被打屁股吗?”
“……”
希雅流着泪,直愣愣地看着撑在地上的双手,因为胡乱的挣扎,掌心和指缝都沾满了尘土,快要看不出原本的白皙。
好脏啊,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
此时此刻,应该放声痛哭吗?
告诉人们是她结束了战争,赢来了和平?
可就算说了,又能有什么改变?
她抬头望向远处,目之所及都是灰黑色的大地,没有其他颜色。
“一直,一直,都很努力了。”
她不再尖叫,哭声也小了下去,她小声自语着,无声流下的泪水沾湿了双手,将尘土晕成一块块淤泥。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抗拒,什么也不思考,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只是,在肉棒抵在穴口,磨蹭着想要突入时,她还是感到了幽微的不甘心。
早知如此,还不如把第一次给……他还能做得更温柔点吧。
如果这些都在他的计划里,到现在也该够了吧。
“布兰克……”她轻声念道,“救救我。”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暴起的狂风将男人们狠狠掀翻在地,希雅几乎以为自己念诵的是一句咒语,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她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虽然这意味着逃跑失败,此后大概再无自由的可能,但至少此时此刻,她安全了。
布兰克用力捏着拳头,手背青筋毕露,他缓步向希雅走来,一路踩断了数只腕骨,有人大叫着怪物想要夺路而跑,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他随手射出的光束刺穿了腿骨,一时间小巷子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宛如地狱图景。
他走到希雅面前,蹲下身轻轻将她抱到怀里,少女纤细的身子抖得像是要折断,也不知道是身还是心被伤得更重。
原本没想这么快现身的,希雅出逃不过几个小时,还未充分品尝过人情冷暖,但看到她受辱的情景,还是没能控制住……他那么珍惜她,他自己都不舍得碰她。
血液都在因浓稠的杀意沸腾,布兰克抬起手,危险的光芒在手心闪烁。
“不要。”
他的手被按住了,以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力道。
布兰克一时无言,气得笑了出来,“在他们对你做出这种事后?善良是不是也该有个限度?”
“不要杀人,你说过不会杀人。”她的眼泪还在流,手还在发抖,但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
“好吧,也许一直以来我对你的评价都错了。”布兰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汹涌的杀意,“你不是善良,而是懦弱,你怕看到死人……不,你只是怕别人因你而死。”
“你有想过放过这些流氓会有什么后果吗?他们会继续行恶,会奸淫其他妇女,下一个受害者会是因你而受害,你用自以为是的善良害了自己,还想去害更多人。”
希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布兰克抿紧了嘴唇,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他迫切地想要去破坏什么,将瘫倒在地的男人们抽骨剥皮,将这一整条街道毁灭殆尽,这样才能发泄得了心中的怨气,才能显得自己是在为恋人报仇,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计划,旁观到最后关头才出现的,卑劣的男人。
但只是被她轻轻按着手,就失去了行动的气力。
鲜血都快要被杀人的冲动烧干,布兰克闭紧双眼,忍耐着一触即发的怒火,恍惚间,他听到希雅的低语。
“带去给城里的守卫吧……迦南的律法很重,企图当街轮奸女性……够他们在牢里呆一辈子了。”
他低头看向希雅,极力自控之下仍是带上了些讥讽的调子,“以你这副模样,卫兵只会把你视作奴隶。”
希雅瞪大了眼睛,呼吸也止住了,她还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不……可是……”
她下意识地揪紧布兰克的前襟,很久后才传来蚊子般细小的,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奴隶也算是……私产……侵犯私产也是……重罪……”
冰凉的湿意在布兰克的胸口泛开,她在无声地痛哭。
“罪不致死……也没有权力……杀人……所以,拜托不要……”
“……”
不惜承认自己是奴隶,也不愿他去杀人吗?
布兰克的脑袋隐隐作痛,他一半的精神被放在烈火上炙烤,另一半被她的泪水浇得冰冷,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将手放到了少女的头顶。
“好,我知道了。”他轻柔地抚摸希雅的头发,“先带你回旅馆,然后去叫守卫。”
愚蠢的人啊,他再次叹息。
但每每都因她的愚蠢而心动。
布兰克将男人们打晕,用魔法将他们绑缚好,设下禁止通行的结界,接着抱着希雅走出了小巷。她还未从打击中恢复,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走了几十米,就看到墙面上贴着一张告示,纸张破旧,看着至少贴了几周——类似的告示贴满了全城,但希雅之前一心想着尽快逃离,并没有留意。
布兰克停下了脚步。
必须要让希雅看到才行,但少女先前的泪水沾湿了他的心,现在他有些不忍心让她面对。
他在原地犹豫的时间太久,直到希雅虚弱地从他怀里露出小半边脸:“怎么了?”
“……看到了一些糟糕的东西。”
“什么?”
“也许不看比较好。”
希雅眉头微蹙,顺着布兰克的视线看向墙面。
“通告全境……”
她从布兰克的怀里探出半个身子,读着告示上的文字。
“勇者不敌魔王莱斯,于阵前投敌,讨伐军战败,与魔族达成协议……”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每往下读一个字,眼神就黯淡一分。
这并不是多么意料之外的事,若是直接说出真相,恐怕会压不住民众的怒火,找一个替罪羊是最聪明的做法。
告示不长,但墨迹遍布整张纸——无数恶毒的话语叠得一层又一层,是不同人在不同时间写上去的,痛骂她的无耻下流,卖国求荣,辜负民众的信任。
“是这样啊。”
一直以来都很努力了,却没有发生一点好事啊。
希雅呆愣了一会儿,重躺回布兰克的怀抱,安静地阖上了眼睛。她不再发抖了,也没有哭闹、指责、与否认,平和得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也许是错觉,布兰克突然觉得她轻了很多,有什么从她的生命,她的灵魂中消逝,她变得比白纸更单薄,虚幻得仿佛一道影子,随时都会消散。
“你是故意的,对吗?你知道我逃跑后会遇到这些事。”
她的语调飘飘忽忽的,如同梦中呓语。
“看到我大受打击的样子,一定很高兴吧,想着这下就能死心塌地地留在你身边了。”
“但这什么都说明不了,流氓是你找来的,告示是你贴上的……而且我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才这么做的……所以我也一点都不难过……”
“很好笑,对吧……”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但眼中没有笑意,也没有恨,她的心脏似乎不再跳了,成为一个死去的黑洞。她多么想一睡不复醒,想成为一具尸体,想失去思考与感知的能力,这样就不再有痛苦与悲伤……如果能有人替她活着,该有多好。
布兰克盯着少女空洞的脸庞,恍然意识到这就是决定性的一刻。
“是的。”他说,“我故意放你离开,是为了让你彻底对外界失去希望,但告示是真货,那些不同的笔迹,一时半刻无法伪造出来,人也不是我安排的,或者说,我还没来得及安排。”
“……”
希雅无神的眼中露出了细微的痛苦,她不怨恨怀默与伍德曼,因为他们受到了布兰克的威胁,但那些只是看她柔弱可欺就要动手的人,又该为他们寻找什么理由?
“可是……如果你没有封印我的力量,那些人根本伤不了我……”她喃喃自语。
“你不可能永远是强大的,无法打败的,如果只有力量能保护你不受伤害,人间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念?”
希雅呆呆地看着他,茫然的表情仿佛在问着,你想说什么?
“人根本无法预知会有何种不幸降临在自己身上,或是差点被人侵犯,或是被安上不可理喻的罪名。”
他在劝诱、蛊惑她,但这也都是他的真心话。最初看到那张告示时他也惊讶万分,不敢相信他们居然真的做了,他为得到一个契机而欣喜,同时也为希雅的遭遇而愤怒。
美丽的、柔软的人反而受到更多不合理的灾难,世间不应该存在这么荒诞的事。
“所以我想要保护你。”
希雅眼中一片茫然,她无法理解布兰克话中的逻辑关系,但他的话却有着奇妙的说服力,在她破碎的心中建立起新的规则。
“只要人还和外界有所接触,就一定会被伤害,所以接受我的保护吧,至少我能够保证,在我的生命结束之前,我会替你挡下所有的不幸。”
“不管你强大还是弱小,不管你做了什么,或是别人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爱你,我的态度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爱你,仅仅因为你是你。”
布兰克的话语温柔而有力,平稳的心跳,温暖的体温,周遭的一切都在向少女传达着,你还可以依靠我。希雅紧紧盯着他深挚的面容,眼神逐渐有了焦点。
爱,至少她还有着他的爱,她并没有失去全部。
她的心因此重新跃动,但残存的理智还是坚持抗拒,她沉默了一会儿,将脑袋埋进了布兰克的臂弯,不再看他。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大亮,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即使不抬头,希雅也知道人们在朝她投来好奇的视线,起初她的腿脚还本能地蜷起,想缩成更小的一团。
但为什么要从人前藏起自己呢?她突然想到。
落到这种凄惨的境况,是她的错吗?
擅自对她抱有期待,崇敬臆想中的勇者,又在不需要的时候将她抛弃,在人们眼里,她就是如此方便的道具吧。
真是可笑啊,自始至终,透过幻影看到过真正的她的,是不是只有布兰克?
她半睁着双眼,思绪飘来飘去,不知怎么的,还是落在了布兰克所说的“爱”上。
真的有那么爱吗?
“我做了很多错事,在人类看来,这也许不是爱。”
希雅的指尖颤动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心中询问,哪知居然得到了回应。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论发生什么事,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她犹犹豫豫地从布兰克的怀里探出脑袋,布兰克正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她,他好像一直维持着这姿势,即使在她看不见的时候。
“世上也有着这样的爱。”
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另一个太阳,而这另一个太阳只为她一人发光,希雅的心猛地缩了一下,她像是一艘看到灯塔微光的海中孤舟,突然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好奇怪,你是魔王啊,魔王在说爱我……”
希雅喃喃说着,蓦地笑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亦或是什么都不在想,她拉住布兰克的前襟,趁布兰克微微俯首之时,猛地贴了上去,与他唇齿相交。
第一次主动接吻,新奇中带着些许恐惧,路人们的惊呼让她瑟缩了一瞬,但背德的快感给她注入了新的能量,越多人看她,她的心脏就跳得越快,大脑晕晕乎乎得仿佛飘在云端。
想要爱,想要更多的爱,想要只靠着爱活下去,该有多轻松幸福啊。
即使那意味着驯化也无所谓,又是谁规定的,她一定要清醒地活着?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但还是抓着布兰克的衣襟,拼命地想要离他更近一寸,她舔着他的嘴唇,伸着舌头想探进他的嘴里,然后她被更为用力地吻住。布兰克把她放到了地上,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一手按着她的腰,尽可能地拉近彼此的距离,他的舌头纠缠、拉扯、包裹着她的软舌,鼻息交融让她喘不过气来,却让人感到奇妙的幸福。
一定是因为她正被爱着吧。
这一次,她流下的泪水带上了不同的含义。
他们一次次地深吻,全然不顾旁人惊诧的眼光,希雅第一次发现接吻是如此愉快又令人上瘾的事,她的心又被填满了,她几乎无法离开这种充实感,甚至希望能融化在布兰克的怀中。
当他们终于停下时,她无力地拉了拉布兰克的手指,呢喃道:“真的……不会改变吗?”
“是的。”
“好吧。”她望了望远处的人群,又闭上了眼睛,“请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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