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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贺时雨进京城,欲刺探乌雕号大计
熟睡中,南宫公主仿佛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飞烟,我一定会回来的。”她猛地醒来,窗外已是天光大亮。细细想去,那声音似乎是汶山郡王的,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一定不会错,她激动地喊道:“如意!如意!”
沈如意风风仆仆地进了内殿,他一夜未眠,却丝毫不见疲态,身后跟着一群侍女,端来了公主的梳洗用品,南宫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抓住沈如意道:“我梦见堂兄了,他告诉我他还活着!”
沈如意往后一挥手,那队侍女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他低声对公主道:“本来想消息确定了再告诉你……但是,密探回报,确实有一队人马,正在迎着云南王而去,他们行军非常隐蔽,路线极为刁钻,顶级的将领才有这样的谋划,我怀疑是汶山郡王的精锐人马。”
公主听了这个消息,反而冷静下来:“那么,为什么他不先回京呢?啊,是了,我能看出他的败仗有蹊跷,他自己又岂会看不出来,回京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沈如意点头道:“正是,我们也要早点将那奸细揪出来。”
南宫心中的大石如去一半,立刻便有了精神,梳洗打扮,准备上朝议政,更多了一份心思,观察朝堂中各人的反应。
于此同时,贺时雨坐在一辆清油大马车上,和乌雕号坐在一起,假装是投亲的外地人,进了京城。
时隔数月,京城中已是一片萧条,大部分的店铺都关门了,路上行人也行色匆匆。贺时雨不禁一阵心酸。
不知道贺府诸人是否还好,毕竟是她从小到大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即使那里再容不下她,她也希望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平安健康。
马车往小巷子里驶去,七拐八弯之后,停在了一家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的高门大户之前。乌雕号的两个手下去敲门,立刻便有一个仆役模样的汉子来开了门,见他们俩,喜笑颜开:“是豪哥和杰哥啊,快请进快请进。”
那叫豪哥的趾高气扬道:“今天我们老大也来了,快给开一个清净的房间!好好伺候!”
仆役点头哈腰地引他们进去,贺时雨初时还在纳罕,这是什么地方,里面富丽堂皇,外面却没有一块牌匾,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姑娘的笑声,欢快又轻挑,贺时雨一个激灵:“这是……这是青楼吗?”
乌雕号搂住她的纤腰,摸了把她光滑的小脸蛋:“夫人放心,为夫来谈正事,不会去嫖的。”
那龟奴将他们领进了一间极为清净素雅的屋子,给他们端上了一品大红袍,贺时雨认出这居然是宫里的贡品,不禁暗暗纳罕,看来这妓院的背景不一般。
杰哥出去片刻,又很快回来,低声对乌雕号道:“陈夫子到了,请我们过去。”
贺时雨假装喝茶,竖起了耳朵听他们说话,乌雕号一拍桌子道:“妈的这老狗,就是不吐口,真是千年王八成了精,你们俩待会机灵点,万一他还是推三阻四……哼。”
他做了个动作,便与两人一起出去了。
贺时雨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确实走远了,便立刻打开门,跟了上去,但她不敢跟太近,一来二去,竟然在花园里迷了路。
眼看前面走来一个高大护院,她无处可躲,灵机一动,用帕子捂住嘴,低眉垂目的向前走去。那汉子觉得她眼生,但容貌秀美,衣着华贵,应该是新来的姑娘,他色心顿起,故意拿胳膊撞了她一下:“新来的?长得真美,去哪儿啊?”
贺时雨一颗心狂跳不已,灵机一动道:“去陈夫子那,但奴家迷了路……”
那汉子遗憾道:“可惜了,去伺候那个老变态啊,前面绿荷院便是,那老东西不行,有空了找哥哥,哥哥同你好好玩一玩,包你欲仙欲死。”说完他嘿嘿笑着走了,还顺便捏了一把贺时雨的胸部。
贺时雨厌恶至极,只好低头做娇羞状,加快脚步往男人指的地方走去,猛地撞上一名女子。
她抬起头来,和那女子四目相对,不禁大吃一惊:“时晴?”
(七十)姐妹联手套情报 赤身裸体玩淫乱游戏
那女子慌忙把脸一撇,道:“你认错人了。”
贺时雨怎么会认不出她,连忙一把抓住她:“你,你知不知道……朱姨娘她……”
贺时晴甩开她的手,正想继续否认,却看见廊下走来了梅笙。
她来到这里之前,梅笙面容秀丽床上功夫又好,是怀璧的左膀右臂,但贺时晴能书会画,身材火辣,勾走了一大堆恩客,已经同梅笙平分秋色,让她心中极为不爽。
贺时晴连忙拉住贺时雨,将她带到角落里:“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从小到大,你是贺家正经小姐,我根本就不是,我在这里自由自在的,还有钱,你就当我死了吧。”
贺时雨急道:“我知道父亲一直待你不公,但是……但是朱姨娘毕竟是你亲生母亲……”
贺时晴摇头道:“我听说,她得恶疾死了……我……我确实没有尽孝,但也没有其他法子了。以后偷偷去她坟上磕头赎罪。”贺时晴因为朱姨娘要卖自己而离家出走,走之前留下两百两银子,心想也全了这养育之恩了。但听说她过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恶疾……父亲是这样对外人说的吗?”贺时雨想起一干女眷的惨状,双眼里浮上泪水,“她是被人害死的!”
贺时晴如五雷轰顶,贺时雨把乌雕号下套的事情说了,贺时晴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现在这里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但乌雕号还有更大的阴谋!如果云南王攻进京城,多少生灵涂炭,你们这些弱女子,下场又会如何!”
贺时晴浑身一颤,道:“我……我知道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那个陈夫子有问题,你进去以后,好好听他们有什么阴谋,然后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能力阻止她们?”
贺时雨坚定道:“我不能,但公主能!”
贺时晴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转身进屋,贺时雨躲在院中的假山后面,等待贺时晴的消息。
富丽堂皇的厅堂内,几人已经玩起来了,梅笙坐在陈夫子大腿上,嘴对嘴喂他喝酒,乌雕号坐在一边,大大咧咧地吃肉喝酒,豪哥和杰哥两人怀中也各抱着一个姑娘,亲嘴摸奶。再加上吹拉弹唱的,屋里闹哄哄的。
贺时晴挤出笑容,打算坐在乌雕号腿上,却被直接推了出去:“老子是有媳妇的人了,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哪比得上她一根头发丝!”
陈夫子笑道:“乌大王真乃大丈夫。”
乌雕号哈哈大笑起来 ,粗声粗气道:“有话你就快说,别磨磨唧唧的,老子玩不来你们读书人那一套!”
陈夫子的脸扭曲了一下,仿佛十分厌恶乌雕号,但又按捺下来:“乌大王里面请。”
乌雕号和陈夫子一起进了里间,留下两个手下在外面。
杰哥色眯眯地打量梅笙,梅笙假装清高,自顾自喝酒。贺时晴听不见里间的动静,心里有些着急,突然灵机一动:“两位大哥,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玩游戏嘛!”
她笑道:“两位大哥把眼睛蒙起来,然后来抓我们,抓住谁,就说名字,如果说对了,我们就脱一件衣服,如果说错了两位大哥自罚一杯可好!”
两匪徒大笑:“小美人真会玩!就依你!”便在眼睛上蒙上布条,咋咋呼呼道:“大灰狼来了,妞儿们小心!”
四名女子咯咯笑着,在屋内左右闪避。贺时晴故意跑到内屋门口,假装躲藏,屏息听里面的人说话。
只听乌雕号的大嗓门道:“……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你主子还推三阻四的,呸!没了他我们就进不了京城了?!”
陈夫子赔笑:“……我们大人毕竟是两朝元老……”
这时传来一阵女子的娇嗔,豪哥抓住了一个女子,并说对了她的名字,笑着去扒她衣服:“小骚逼,让哥哥看看你的奶子。”
那女子娇笑着,只肯把外衣脱了,露出肚兜,胸脯把肚兜撑得鼓涨涨的:“说好了只脱一件,大哥你再来呀。”
两人兴致勃勃,底下早就撑起了小帐篷,心想山上那些道姑都是些庸脂俗粉,做爱只知道摆几个姿势,哪有这些细皮嫩肉的小妖精会玩!
贺时晴正继续听里面的人说话,突然被杰哥抱住了,那土匪也不知多久没洗澡,身上一股怪味,熏得贺时晴打了个喷嚏。
“小妞,哥哥来猜猜你是谁……是那个坐陈夫子大腿上的是不是?”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奶子可真大!”
贺时晴娇笑道:“嗯……杰哥
猜错了,罚酒罚酒……”那杰哥哈哈大笑,灌了一杯酒,又继续扑腾其他姑娘,他对梅笙觊觎已久,偷偷从缝隙中判断了方位,向她扑去。
梅笙惊呼一声,已经被牢牢抱住,那土匪上下乱摸:“让哥哥看看……这奶子这屁股……是谁啊,真摸不出来,要不让哥哥摸摸小逼,就猜着了……”
梅笙被一双满是粗茧的大手抚摸,不禁也有些情动,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呻吟,那杰哥笑道:“这么骚,随便一摸就发情,是不是梅笙?哈哈哈,表面上一副清高的样子,果然是最淫荡的!”
梅笙抛了个媚眼,脱下了薄纱衫子,只留着裙子和抹胸:“大哥想干我吗,那先抓住我呀。”杰哥见她的媚态,色心大起,继续带上眼罩,扑向姑娘们。
其他的三个妓女也多多少少除去了衣物,有个姑娘连裙子都被扒了,只剩下粉色的肚兜和白色的亵裤,露出一双又白又丰满的腿,踩着绣鞋在厅堂里咯咯笑着躲来躲去。
贺时晴又凑过去听,陈夫子问:“……云南王将如何处置公主与今上?”
乌雕号冷哼一声道:“这还要问?你家主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一山不容二虎!你们若是识时务一点,拿了那对姐弟的人头,打开京城迎接云南王,不然,哼哼……”
贺时晴连忙捂住嘴巴,怕自己惊呼出声。
陈夫子忍不住道:“当时云南王明明和我们家丞相说,只是因为公主一介女流独霸朝纲,要清君侧……”
贺时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丞相?!
乌雕号狂笑:“那许老狗别不是个傻子吧!真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
厅堂里有姑娘惊叫一声,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一把扯下了亵裤,露出双腿间乌黑的阴毛,那豪哥毫不犹豫地伸手摸了进去:“小骚逼,水那么多,是不是欠干!”
杰哥从后面一把扯下她的肚兜,揉着她的奶子,那姑娘情动不已,咿咿呀呀叫着,流了豪哥一手淫水。
(七十一)两壮汉与妓女们淫乐
豪哥爆了一句粗口,解开裤子,紫黑的大屌一下子弹了出来,他拉起姑娘的一条腿环在自己腰间,两人就这样站着干起来。
“啊……嗯……好大……大哥真猛……”
杰哥掰过姑娘的脸,伸出滑腻腻的舌头捅进她嘴里,让他有一种自己也在干她的感觉。
梅笙和另外一个姑娘看着三人做爱,不禁也欲火焚身,梅笙坐在桌子上,双腿大开,手指拨弄着自己的阴核,自慰起来。
杰哥看见了,骂了句骚逼,放开了手上的姑娘,往梅笙走去,他身材高大健壮,但衣着又土又脏,整个人一看就是个大字不识的粗人,但梅笙就像被这样的汉子压在桌子上狠干,底下的淫水流得更多了。
杰哥嘿嘿笑着,解开裤子,鸡巴又粗又黑,一股腥臊味道,不知道几天没洗了,梅笙扭动身体,娇喘道:“好脏,好臭……奴家不要……”
“不要?没了这根东西,你这骚逼还不饥渴死!”杰哥捏着鸡巴,大龟头在梅笙的肉穴外围滑动,带起黏腻的银丝,“你的骚逼真是又滑又嫩,赶紧掰开给哥尝一尝!”
梅笙嫌弃他身上味道难闻,用脚去踢他,却被杰哥一把抓住,脱了鞋袜,露出莹白如玉的脚趾,居然一口含住,用滑腻的大舌头舔起来。
“嗯……被舔脚了……啊……好舒服……好痒……哥哥好会舔……”
杰哥神情迷恋地将那玉足舔了一边,把脚趾含在嘴里啧啧作响,含糊不清道:“妈的……这小脚又香又软……和道观里那些臭逼果然不一样……操……”他将梅笙的腿搁在自己肩膀上,扶住鸡巴往那个滴水的肉穴一下子捅了进去。
梅笙尖叫一声:“脏鸡巴进来了……啊……被脏鸡巴操了……不要……”
杰哥一手抓住她的白腿,一手捏住她的细腰,死命往里撞:“骚货,装什么装……给官老爷们操的逼……哥哥今天也操……妈的,干死你……”
梅笙只觉得那根肉棒在自己小穴里来回搅动,一阵阵快感直冲大脑,爽得不行,又哭又叫:“要被脏鸡巴干死了……啊……顶到了……被脏鸡巴顶到子宫了……”
“千人操万人骑的婊子……妈的,被多少人操过了?是不是天天都被男人干……”
“呜……记不清了……梅笙天天都被男人干……几百个男人操过骚逼……啊……哥哥好棒……干死骚逼……”
杰哥哪里还忍得住,眼角发红,低吼道:“干死你!干死你!干烂你的逼!”一股浓精射入梅笙的阴道,梅笙尖叫一声,肉穴一阵抽搐,也达到了高潮。
另外一边,豪哥和两个姑娘玩得疯狂,豪哥仰面躺在地上,大屌上骑着一个女人,脸上坐着另外一个,肥白的大屁股压在豪哥脸上,被豪哥用双手揉捏着,阴穴正对着豪哥的嘴,豪哥伸出舌头舔着女人的逼,时不时戳进去,引得她淫叫连连:
“大哥……奴家还要……还要舔里面……舔里面……”
豪哥含含糊糊地骂道:“大屁股……骚屁股……再挤出水来给哥喝!”
骑在他屌上的那女子也摸着自己丰满的乳房,拉扯乳头,发出娇媚的呻吟:“好爽……啊……干到了……好爽……”
两个女人在豪哥身上一上一下,不一会儿,三人都攀上了极乐的巅峰。
贺时晴没有再多逗留,看五个人都干得正欢,连忙偷偷跑出了屋子,找到贺时雨,把自己听到的告诉她。贺时雨也大吃一惊:“我们……我们赶紧通知殿下……”
贺时晴道:“我们又怎么能见到公主呢!”
贺时雨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贺老爷,但是,贺老爷一贯贪生怕死,自私势利,在这紧要关头,他会投靠哪一边还不好说!可是她们两个弱女子,贸然出了云雨楼,不用一会儿就被乌雕号抓回来了。
贺时晴沉吟片刻,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七十二)云雨楼楼主现真身,贺时雨力挽狂澜
贺时晴在云雨楼待久了,知道怀璧只是妈妈之一,上面还有一个神秘的大老板,贺时晴从未见过她,但是早就听说她能力极大,手眼通天。
贺时雨问:“你又怎知道,她愿意帮助我们呢?”
贺时晴想了想,缓缓摇头:“我也不能肯定,虽然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是自甘堕落,但是自从我来到这里,竟是完全没有那些束缚女子的条条框框,若是不愿意接待的客人就可以不接,看的顺眼的人,不要钱也随自己,遇到蛮不讲理的人,护院会给他打出去,仿佛自成一派天地,我觉得有这般胸襟的老板,不会是凡夫俗子。”
贺时雨皱眉道:“你,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以后还有哪家好男子愿意娶你……等事情了了,你就和我走,我求公主……”
贺时晴嗤笑了一声:“什么贞洁,什么名声,什么嫁人的,你还没被这些东西害够吗?凭什么那些男人可以眠花宿柳,家里三妻四妾,还要求女人个个对他忠心为他守贞?不就因为男人能耕田,能做生意,能赚钱吗?遇到比他们更有钱有势的人,还不是跪下叫爹。如果女人也有钱有势呢?”
贺时雨一愣,想起这一年来的种种,仿佛被磨下了一层皮,却也脱胎换骨,再不是过去那个天真却也怯懦的小女孩了。
“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但是,有一点我是不赞同的,女人变得有钱有势了,也应当平等待人,只有体会过不公正地对待,才明白那有多痛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贺时晴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一贯善良得过分,以前在贺家时,她就不怎么看得惯她那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仙女样子,但如果不是真的本性纯善,也不会想要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救京城百姓吧!贺时晴暗暗叹气,不想再听她讲大道理,提着裙子往云雨楼的中心,一幢九层高楼走去。
那绣楼前静悄悄的,竟然没有人把守,贺时晴推了门,那门居然打开了,其中陈设无一不精美绝伦,彰显着主人庞大的财富,贺时雨先回过神来:“贺氏时雨求见云雨楼楼主,请问是否有人可否通禀一声?”
贺时晴却想起了那个传说,传说老板常年不见人,因为她并非中土人士,而是海外的番族,靠海运起家,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日进斗金,富可敌国,最后年纪大了,才在京城安定下来,云雨楼不过是她歇脚的一处而已。
突然,厅堂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两人根本没看见他是怎么出现的,不禁差点叫出声来,那男子个子高大,身上肌肉块块隆起,却浑身一丝不挂,只在双腿间穿着一条皮短裤,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兔子头罩,把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主人已经看见你们了,楼上请。”他转身向楼上走去,短小的黑屁股裹着挺翘的臀部,在两人面前一晃一晃,贺时雨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贺时晴却恨不得上去摸一摸那充满弹性的屁股。
那奇怪的男子一直将她们带到九楼,整个九楼都四面大开,红色的幔帐随风飞舞,贺时雨往外看去,岂止能俯瞰整个云雨楼,简直遥遥和皇宫相对。
而更让她们惊讶的,是坐在一张巨大的软塌上,如同女王一般的女人,她身材修长,皮肤是琥珀般的颜色,头发长而乌黑,眼睛像深海一般蔚蓝。她仅仅以轻纱蔽体,全身挂满黄金首饰,但金色再闪耀,旁人也决不能忽视她绝美的容貌。她的周围或趴或坐着四五个带着黑色动物头罩,一丝不挂的男男女女,有人捧着金色果盘,有人捧着水烟,随伺左右。
贺时晴几乎话都说不出来了:“这……这是……”
那女人娇笑开口,口音中有些微妙的含混,确实不是中土人士:“他们都是我养的小宠物,是不是很可爱呀。”她说着去摸身边马头男人的下巴,那男人摇头晃脑,极为舒适的样子。
贺时雨上前一步,施礼道:“见过楼主。”
那女人收了手:“无事不得上主楼,这是我的规矩,你们随随便便破坏,如果没有让我高兴的事,会有什么下场,你们知道吗?”
贺时雨鼓足勇气,将乌雕号与云南王勾结朝中重臣,荼毒百姓的事情一一道来,那女子沉吟片刻,突然一笑:“你们汉人的王朝打打杀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有那么多钱,去哪里不行?”
贺时雨道:“楼主若是无野心之人,也不能创下偌大事业。在汉地多年,想必楼主也感到番人种种不便,女子的种种禁锢,难道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公主也是巾帼英雄,一定能给予楼主更多方便!”
那女人摇头:“你又怎知,不是云南王对我更有利?实话告诉你,云雨楼里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到现在还不出手,无非是待价而沽罢了。”
贺时雨急道:“那云南王生性残暴,以鸦片控制手下,专好巫蛊之道,每次炼蛊,都要将几百上千名青年男女关在一起,每人植入一种蛊虫,自相残杀,以对方身体为食,互相交媾,一年以后打开,把成年人全部杀掉,只留下身带剧毒的新生儿……他把这叫蛊人,楼主觉得,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残酷行为,真的能治理天下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女人笑道:“你这倒是有些说动我了,我愿意替你向公主传个讯,但我想要的东西,你怎么保证公主能给我呢?”
贺时雨道:“我愿修书一封,向公主呈明原委。”她立刻去书桌旁写了起来,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原原本本写就,并告诉公主满足送信之人的条件,递给女子。
那女人看了一眼,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不如你也同我一起入宫?我云雨楼摆平乌雕号那几个小毛贼还是没问题的。”
贺时雨摇头道:“我要是消失,乌雕号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这条线至关重要,说不定能牵扯出朝中的大蛀虫,我必须稳住他。”
那女人微微点头:“有勇有谋。此事我必然办妥,你放心,但是,我也要一点保障……”她把眼光落到贺时晴身上:“你妹妹就留在我这里,等我从宫中回来再走吧,同我这些小乖乖们好好玩一玩。”
三人商议妥当,那女人传来一名老嬷嬷,带贺时雨走了,她自己也打扮停当,通过私下的渠道入宫。贺时晴同那些性奴男女坐在一起,初时有些害羞,但那些男女真的像动物一样,兴致来了就随时互相舔吻交合,完全不知羞耻。
那女人笑道:“哎,自从我有了心上人之后,他们可是寂寞好久了呢。”
贺时晴好奇道:“楼主这样的奇女子也会坠入爱河?我真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女人抹上胭脂,笑道:“她比我小得多呢,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傻子。”
(七十三)大屌壮男干庶妹,公狗狂干骚母狗,贺时晴大声淫叫
贺时晴心中好奇,但也不好再问。一个带着狗头面具的壮汉四肢着地,爬到她身边,全身肌肉鼓胀,双腿之间只包着一块布料,将阴茎阴囊兜住好大一包,沉甸甸的。屁股后面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他真的像狗一样,凑近闻贺时晴的脖子和半裸的酥胸,伸出舌头轻轻舔舐。贺时晴被他舔得舒服,不禁闭上眼睛往后靠在软软的垫子上。云雨楼楼主起身道:“我要走了,你好好玩吧,多夸夸他好狗狗,他可高兴了。”
贺时晴伸手摸了摸那男子的头:“乖狗狗,好狗狗。”那男人果然兴奋起来,在她身上乱拱乱嗅,贺时晴的身体已经无比敏感,闻着那男子身上勃发的雄性气息,不由得春心荡漾,一手摸到他下身,解开了皮兜,一根沉甸甸的大屌和两颗卵蛋立刻掉了出来,贺时晴玩弄着那粗黑的大屌,不禁觉得下身淫水连连。
“啊……好大,插进去一定很舒服……好狗狗,来干我……”
周围的角落里传来呻吟声,不知道是哪两人在一旁干起来了,不禁让贺时晴想到她被开苞的那一天,淫乱而放荡的夜晚,人就和发情的野狗一样,随便交配。
“嗯……我就是小母狗,乖狗狗,快来干你的小母狗……”贺时晴撩起自己的裙子,翻了个身,四肢跪地,翘起挺翘的屁股,真的像发情的母狗一样,摆出一个随时随地给公狗干的姿势。
那男人凑到她的双腿之间,隔着亵裤又舔又嗅,贺时晴把腿打得开:“好狗,快来啊,和小母狗交配……嗯……母狗给你生小狗……”她的淫水已经将亵裤打湿了一片,透出里面乌黑的阴毛,那男人张开嘴,咬住她的亵裤往下拉,没几下,娇贵的真丝竟然被扯破了一个洞,正好在两腿之间。那男人早就勃起了,胯下巨大一条长龙,他对准那个洞,扑哧一声插了进去,发出滑腻的水声。
“啊……啊……好大……公狗的屌好大……好爽……狗哥哥,快干我……快干小母狗……”那男人扶住她的腰,大开大合地狠干起来,毫无章法,只知道死命往里捅,八块腹肌时时撞在贺时晴的臀肉上,嘴里还发出狗一般的呜呜声,贺时晴有一种真的在被狗干的感觉,不禁更兴奋起来。
“小母狗发情了……就要大公狗的大屌……狠狠干小母狗……把精液都射到小母狗子宫里……小母狗要怀上小狗了……啊……美死了……小母狗要被干死了……”
贺时晴被干得浑身酸软,瘫在地上,男人把她翻了个身,从她的两腿之间爬上去,吐出舌头,正面干她。贺时晴双手撑在他胸肌上,抚摸着男人褐色的奶头。两人的交界处发出啪啪啪的淫靡的水声。
“大屌壮狗在干我……啊……好棒……”
周围一对对都干了起来,仿佛是交配季节,动物们在野外自由交媾。
贺时晴觉得阴道深处越来越酸,很快巨大的灭顶爽感直冲大脑,她尖叫着高潮了,但那狗男还没有射出来,继续死命狠干她,刚刚高潮过的身体无比敏感,贺时晴的肉壁一张一合,仿佛叫嚣着更多。
“小母狗要被干死了……嗯……狗哥哥好猛啊……捅到子宫了……”
她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几次,嘴角流出口水,身下的软垫都湿了一片。狗男将一股浓精射在她体内,很快又有一个带着马头的男人来干她,贺时晴骑在他腰上,双手摸着自己雪白的大奶,上下起伏呻吟:
“晴儿要骑马……啊……被马干了……真是好马儿……”
她身上不知道换了几个男人,体内射满了精液,一直起身就顺着大腿往下流。身上也都是干涸的精斑,才同那些赤身裸体地男女一起,就地沉沉睡去。
乌雕号前往贺府“避难”,朝堂局势峰回路转,贺时雨计谋初见效( 关键剧情1900字)贺时雨在老嬷嬷的带领下,回到了最初的院子,远远便听见里面一片喧哗,进去一看,乌雕号带着两名手下,正和七八名护院对峙,状似疯魔,嚷嚷着要他们交出贺时雨。
贺时雨连忙跨进院子:“我回来了,我在房里待得气闷,所以出门透透气,没想到走迷了路,这位老嬷嬷送我回来的。”
乌雕号几步跨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抓得生疼,一双深邃的眸子鹰一般锐利:“此话当真?你是不是又想跑?!”
贺时雨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我若逃走了,又回来做什么?我贺时雨说话算话,一定陪你到最后一刻!”
乌雕号胸口起伏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好,我相信你。”他转头对两个手下道:“未免那老东西出尔反尔,我们换个地方。”
阿豪小心问:“大王,我们去哪儿呢?”
乌雕号想了想,挑起一丝笑容:“我和雨儿成亲以后,还没有拜会过岳家呢,岂不是应该去见一见?”
贺时雨觉得五雷轰顶,他怎么能带她回去?如果是父亲知道了,又会怎样!
乌雕号看她脸色,冷笑道:“怎么?不愿意?是觉得我丢脸,配不上你贺家大小姐?”
贺时雨知道他是因为刚才自己的消失起了疑心,只得道:“你要去,便去吧。只是你之前害死我娘,又害死我父亲的姨娘,你要如何和他解释。”
乌雕号大笑:“弄死了他的两个老婆,我再陪他两个不就是了!”对那老嬷嬷道:“有没有又丑又老又病的妓女?我出一百两,问她们肯不肯和我走!”
老嬷嬷去了,很快带回了两个女人,一个又高又胖,走路都困难,仿佛一座肉山,口歪眼斜,叫做大凤,一个骨瘦如柴,双目无神,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皮肤上全是红色的疹子,叫做唐七娘。两人都浓妆艳抹,一个劲地向乌雕号抛媚眼。
乌雕号哈哈大笑,让那两名女子随他上车,贺时雨被他抓在身边,一刻也不允许离开,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父亲在外地任职,千万千万不要凑巧在家。
一行人到了到了贺府,已是夜晚,却见到贺府张灯结彩,虽然不敢大张旗鼓地热闹,也是有宾客来回进出。阿豪上去一问,居然是贺老爷新娶了一门填房。
乌雕号大笑道:“老子今日就叫他三喜临门!”下了车带着贺时雨往里走,阿豪阿杰护卫左右,两名老妓女跟在后面。
贺老爷痛定思痛,决定娶一个身家清白的填房,着人寻访多时,才终于找到一个新寡妇愿意,那寡妇原本出身读书人家,后来嫁给贺老爷底下的一个师爷为妻,师爷死了以后,由婆家做主,将她嫁给贺老爷。贺老爷原本不满她出身小门小户,而且还不是处女,但那小寡妇长得白嫩丰满,颇有几分姿色,贺老爷色心大动,便答应了。
乌雕号一行怪人闯入宴席,周围宾客无不变色,阿豪阿杰乒乒乓乓掀了几张桌子,乌雕号大声道:“小婿前来拜会岳丈!”宾客纷纷溜走,贺老爷原本在敬酒,吓得酒杯都掉了,指着贺时雨道:“你……你不是……”
贺时雨垂泪道:“是女儿不孝……”
乌雕号大声说:“我娘子被贼人追击,掉入河中,被我救起,我们就结为了夫妻,此次陪我娘子回门,小住几日!还望岳丈成全!”
贺老爷哪里看不出乌雕号身上的杀气,跟着的那两名大汉也不是善茬,自己女儿是被占有还差不多,但他生性自私怯懦,只得咬牙道:“壮士请……请……我让下人给你收拾厢房……”
乌雕号将那两名老妓女推上前去:“听闻岳丈大人连丧两妻,小婿为岳丈觅得两位良配,这次一起带过来了!”
阿豪和阿杰大笑起来,贺老爷气得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已经计划好,今日成亲之后,明日就带新娘加上全部家产回任上,逃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若是京城被破,他要么降了云南王,要么往北逃,总归和他没关系。没想到今天闯入了这样的不速之客让他颜面扫地!但一想到明天的计划,他还是暂且忍耐下来。
他想自己新娶的娇娘可不能叫这帮匪徒看见,悄悄吩咐仅有的几个仆人把金银细软都收拾到自己房间,待明天一大早就开溜。至于女儿,看来那莽汉并未虐待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天下都大乱了,他也顾得不得那许多。
乌雕号三人可不管逃窜的贺老爷,自顾自吃起了酒席,贺时雨看着满地狼藉,贺府光彩早不复从前,不禁悄悄拭去眼泪。
乌雕号正大吃大喝,突然外面连滚带爬进来一个仆人,看见他们三个匪徒在大堂,不禁愣了一愣。
贺时雨认出他是贺家下人,问:“出了何事?”
那下人磕头道:“回大小姐,京城里出,出大事了!许丞相的宅子被公主派大内总管率禁军围了!”
贺时雨心中狂喜,乌雕号却一把踹翻了桌子,大怒道:“混蛋!当真?!”那仆人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贺老爷也忙问:“为何要围剿他?丞相乃是,乃是国之重臣,怎可……”
那仆人抖抖索索地回答:“不……不知道啊……”
乌雕号狂性大发,将那仆人当胸一脚踹出几十米:“胡扯!”那仆人吐了一口血,立刻晕死过去。
乌雕号发红的眼睛看向阿杰:“你!给我去丞相府!打探清楚!”阿杰立刻跑了。其余几人都在大堂中战战兢兢,气也不敢出。
(七十四)新媳妇通奸又被强奸,乌雕号穷途末路
与此同时,贺府后院,贺老爷新娶的媳妇关上门,细细数起了那堆金银细软。其实贺家在京城的官宦之家中根本算不上富贵,贺老爷不善经营,这几年已经败落许多了,但那女子毕竟出身小门小户,何时见过那么多钱,顿时眼睛都直了。她姓白名倩倩,生得一双妖娆杏眼,肤如凝脂,还不到三十岁,极为诱人。
门上传来叩门声:“倩倩,倩倩!”她立刻开了门,一个青年男子闪身进来,她叫道:“华弟!”
这男子名叫叶华,是白倩倩前夫的小叔子,这次是代表叶家将白倩倩送嫁到贺家,其实私底下两人早就勾搭到了一起。白倩倩在叶家守寡了一年,两人眉来眼去,天雷勾动地火,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滚上了床。
叶华动情地抱住她,抚摸她柔软的腰肢:“倩倩,我真舍不得你,一想到你今晚就要和那老头圆房,我心都要碎了。”
白倩倩笑道:“傻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半路上就把那老头劫了,你带着我一块远走高飞。现在世道这么乱,谁抓得住我们。”
她引他看那堆金银:“你看,有这么多钱!”
叶华不看那些东西,他本来也是没什么底线之人,和白倩倩密谋抢夺别人财产也毫无愧疚之心,只是想到自己的女人要被别的男人上了,心中嫉妒。他揉着白倩倩还罩着喜服的乳房,在她的红唇上亲着,含含糊糊道:“你和别的男人洞房之夜,先让我搞一回,我给他带一顶绿帽子……”
白倩倩被他一摸,不禁呻吟道:“不行……华弟……他会发现的……不可以……”
叶华道:“我不射在里面……我保证,好倩倩,好嫂子,就让我插一插嘛……”
白倩倩对这个比自己小的小叔子毫无抵抗能力,红着脸道:“好吧,你快点弄,不准射在里面……”
叶华顿时激动起来,把白倩倩抱到喜床之上,身下是大红的鸳鸯锦被,想到她就要和别的男人在这张床上做爱,却被他占了先,不由得更为激动,解开她喜服的衣襟,露出那一对高耸的雪乳来,又舔又吸。
“好嫂嫂……喂弟弟喝奶……嗯……嫂子的奶真甜……”
白倩倩满脸通红,抚摸着叶华的脸。她嫁给叶华大哥之后,生过一个孩子,每当她在家里敞开胸脯喂奶时,总能看到叶华灼热的目光,还时不时说一些调戏的话语,让她一颗心乱跳。有一次她拿着帕子擦拭自己溢出来的奶水,过后忘在了桌上,她再去取,发现叶华正拿着那块帕子,一边闻着,一边自慰,那淫靡的画面让她下身一阵瘙痒,立刻就湿了。
“要生完孩子才有奶……”
“那嫂嫂给我生孩子……一直生……天天挤奶给我喝……”
叶华解开了她的裙子,露出布满黑毛的阴户,伸手进去抠了抠:“嫂嫂的逼还是这么紧……生过孩子也那么紧……这么水嫩的逼今天就要被别的男人干了,真他妈不甘心……”
白倩倩呻吟道:“好弟弟,嫂嫂被别人干……心里想的也是你……啊……嫂嫂心里只有你……”
叶华扶着自己的鸡巴,往阴道里插进去,白倩倩抓住了底下的大红锦被,淫叫不绝:“弟弟的鸡巴好大……啊……好舒服……”
叶华将她的两条大白腿环住自己腰,前后耸动起来,两人正得趣,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夫人,夫人,前院出事了!”
白倩倩听出这是一个她娘家带来的婆子,也不瞒她,断断续续道:“啊……怎么了……”
那婆子一听,就知道里面两人在干那事,不禁心下鄙夷,道:“夫人,贺老爷说,等不了明天了,今晚就动身,你赶紧理一理吧!”
白倩倩大惊,阴道顿时锁紧,那叶华只觉得有千万张嘴在吸他的鸡巴,一时守不住,全部泄在了白倩倩里面。
“你!你不是说不弄在里面的吗!”白倩倩嗔怪道,两人赶紧起来整理衣服,前脚刚好,后脚贺老爷就到了。
“快,快收拾东西!妈的,真是晦气!”一向以读书人自居的贺老爷也爆起了粗口,白倩倩不由得小心问:“老爷,怎么了?”
“京城里出大事了!你女人家不要多问,乘那几个土匪分心,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两人收好东西,带着一个婆子一个老仆人,都是心腹之人,再加上叶华,摸黑去后院的马厩,将马套上马车。
周围突然响起一声嗤笑,突然灯笼亮了起来,乌雕号和阿豪抱臂站在一边:“大晚上的,岳丈去哪儿啊?”
贺老爷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白倩倩尖叫一声,差点扑到叶华怀里。乌雕号却敏锐地发现了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奸情。
“哟,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过来让老子看看!”
白倩倩无力抗拒着,被阿豪一把拉住,借着灯火,阿豪发现她屁股后的裙子上湿了一小块,用手一抹,放在鼻子下一闻,狂笑起来:“大王!这是男人的精液!这骚逼刚刚被男人干过!”
白倩倩慌乱道:“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阿豪狞笑道:“有没有,验一验不就知道了!”便要脱她裙子,白倩倩大哭起来,贺老爷忙阻拦道:“两位……两位壮士,有话好好说……”
乌雕号冷笑道:“岳丈大人开口,小婿莫敢不从,这样吧,你们人可以走,这女人和金银,就给小婿做个见面礼吧!”
贺老爷恳求道:“这是老夫全部的家底了……壮士行行好……”
乌雕号大怒,十九岁那一年遭受的耻辱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当年尚是中年人的贺老爷也是这幅怂样,出了事只会狂骂自己五岁的女儿。他猛地击出一拳,一颗碗口粗的大树断成两半:“滚!要不是看在雨儿的份上,老子杀了你这狗官!”
贺老爷不再说话,提起袍子,一溜烟从后门跑走了。他在驻地还有一点财产,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当个富家翁还是不成问题!
另外一边,阿豪已经把白倩倩摁在地上,扒下了她的裙子,露出两条大白腿,他伸手到白倩倩的逼里一摸,大笑道:“真他妈骚!这里面被男人射了个满!贺老爷干得动你?别是哪个姘头吧!”
一边叶华气得全身发抖,他既舍不下白倩倩,更舍不下那些金银财帛,白倩倩哭叫道:“华弟!华弟!快来救我啊!”
叶华把心一横,道:“壮士!只要你能放了我嫂嫂,在下做牛做马回报你!”
乌雕号笑道:“我何时说要害她性命,你让我兄弟爽爽,自然就放了她!”
叶华无可奈何,向白倩倩喊道:“倩倩,你,你就从了他们吧……我,我不嫌弃你……”
白倩倩哭得更大声了,她的双腿被阿豪拉开,双手被一只大手紧紧禁锢在头顶,刚刚被干过的湿润阴道又被插入了一根大屌,那根大屌比叶华的粗了一圈,让她疼痛不已。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呜呜呜……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贺时雨赶到后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尖叫道:“你们住手!我爹呢!”
乌雕号道:“雨儿可冤枉为夫了!为夫什么都没做!你的小娘和她小叔子通奸,为夫帮忙略施惩戒,你爹看到以后气得不行,已经先一步回任上去了!”
白倩倩被扒得精光,胳膊上挂着大红喜服,露出雪白的奶子,被撞得一抖一抖得,贺时雨怒道:“赶快停下!”
阿豪笑道:“嫂子,这可停不下……”
贺时雨捡起一块石头,就向阿豪的头上砸去,顿时砸出一个血窟窿,阿豪顿时兴致全无,鸡巴一下子软了,他破口大骂:“我操!你这疯婆子!老子揍死你!”
乌雕号喝道:“你敢骂她?”
阿豪怒道:“大王,你眼瞎了?兄弟们为你出生入死,还比不过一个女人?!这妖精的床上功夫是有多好!小逼把你的脑子都吸光了是不是!”
乌雕号一贯刚愎自用,最恨有人违逆他,贺时雨次次挑战他的底线,已经是唯一的例外,他怎能容忍别人挑衅他的权威!阿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乌雕号一拳打在面门,飞出去十几米,鼻歪口斜,牙齿崩掉了好几颗。
“妈的!乌雕号!你这背信忘义的南蛮狗!你算个什么东西!屁眼子都被玩烂……”话音未落,他下身一阵剧痛,乌雕号大手一抓,竟然硬生生将他的两颗卵蛋捏碎了,裤裆一片血肉模糊,阿豪痛苦地嚎叫起来:“我许豪……做鬼也不放过你……我兄弟许杰……给我报仇……”他浑身一阵抽搐,竟然是活活疼死了。乌雕号猛地回头看了眼贺时雨,贺时雨愣在当场,没有反应过来。乌雕号心道:她一定不记得当年的事了。希望她永远不要记起来。
叶华乘他俩争斗,偷偷跑去扶起白倩倩,白倩倩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耳光,不肯和他走,叶华自知理亏,偷偷在马车上摸了一锭金子,赶紧也逃走了。
突然,墙外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无数士兵包围了贺府,贺时雨又激动又忐忑,乌雕号终于能伏诛了吗!?
外面一个男人道:“丞相里通逆贼,已经伏法,贼人休要侥幸,速速投降!”一个东西被扔进来,在地上滚了几滚,竟然是那阿杰人头,满脸血污,两个眼睛都被挖了。
乌雕号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布满杀气,仿佛变成了魔鬼,他狂笑道:“有种就来,你们这些狗官!”
(七十五)贺时雨手刃乌雕号,终与公主相见
霎时间嗖嗖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十几条钩爪飞越过贺府围墙,扣在墙沿上,只见一排身手了得的士兵顺着绳索飞身上墙,接二连三地跳进了院子里。
“贼寇!逆相大势已去,尔等毛贼以卵击石耳!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为首的士兵洪亮地喊道,已唰地掏出腰间长刀。
贺时雨不会认错那一把刀,刀柄是汶山王的徽章,这士兵敢拿着汶山军的刀,说明他是汶山王的嫡系军队,而汶山王必然已经平反,洗刷冤屈了!
“相霖,相霖就在这里。”贺时雨默默地念着,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
她正焦急地看着那些逼近的士兵,就被乌雕号一把扯过,“夫人!刀剑无眼,你往前跑,我垫后!”
他大手一推,贺时雨被一个踉跄推到他身后,贺时雨回头一看,乌雕号抽出双刀,已经和七八个士兵激战起来。他招招不要命,身上接连挂彩而浑然不觉,那些士兵即便都是汶山王的精锐,此时竟然也一时不能让乌雕号毙命。
耳边一时间都是刀兵相交的铿锵之声和男人们的呼号喝骂。
贺时雨没有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只想亲眼看着乌雕号的下场,生死被她置之度外。
四周接二连三响起喊杀声,又有士兵已经从贺府各处杀入,包抄而来。
乌雕号自知大势已去,仰天大笑数声:“哈哈!我乌雕号到头来还是栽在汶山狗王手里!这一生不能报此血仇,死不瞑目!不过……”
他嘴里说着“不过”,眼睛便看向了贺时雨,这一眼如深渊,如深潭,似有千言万语。他话未说完,肋下已被深深插进一刀,他上身骤然痛苦地佝成一团,口吐鲜血,慢慢地跪了下去。他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贺时雨。
兵士们见乌雕号已无力反抗,便有两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其余人齐刷刷跪了下来,声如洪钟:“属下参见王妃!救驾来迟,我等罪该万死!”
贺时雨眼泪流出来:“众将士快快请起!我愧不敢当!你们王爷呢?你们王爷人在何处,他可安好?”
一个上了年纪的参将站起来,走到贺时雨身前,深深一拱手:“回禀王妃,王爷现带人在城外狙击云南王,分身乏术,不能亲自来接王妃,故派我等前来救驾。”
一听到汶山王正在狙击云南王的消息,贺时雨心急如焚,她知道这必然是一场激战,极为凶险,汶山军和京城禁军加起来,也不及云南王先锋部队一半人马,怕是九死一生。夫君为了京城百姓亲身涉险,生死难料,还不忘派精锐来救自己……“我不过是个女子,有何要紧!你们不要管我,我自待在贺府避难,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你们快快去帮王爷才是啊!”
那参将道:“王爷交待,务必将王妃护送至宫中避难。王妃莫惊,王爷智谋过人,必将化险为夷,将云南王击退.眼下逆相伏诛,宫里是安全的,公主正在等王妃!”
“那乌雕号怎么办?”贺时雨擦干眼泪,问道。
参将正要说话,忽然墙外的大路上传来一片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汶山军立刻戒备起来,将贺时雨团团围住。
“王妃,外面的脚步声不似我们的人。请王妃不要出声,让我等对付情况便是。”
很快,贺府里又冲进来一批士兵,身穿黑红相间的军装,帽檐上装饰着翎羽,竟然是右将军的禁卫军。
禁卫军将汶山军团团围住,为首一百夫长站出来,一拱手:“小人见过汶山军众将士!大将军命我等保卫京畿,特来拿要犯乌雕号,交由大理寺审理!”
汶山军众人一听,几乎气炸,这便是堂而皇之地不要脸了罢!
贺时雨趁众人对峙之时,猫着腰悄悄钻出去,来到了乌雕号身前。
她捡起乌雕号掉落一旁的刀。
乌雕号的血已经滔滔地流了满地,眼看进气少出气多,一张脸已成死灰色,决计不可能活着被送到大理寺。可见左将军安的是什么心。
乌雕号竭力抬起眼皮,看着贺时雨,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雨儿……你放心,就算我真的被他们带走,我也一个字都不会讲的。”
他看了一眼贺时雨手中的刀,轻声道:“这样也好。这样的结局,比什么都好。”
“只可惜……只可惜,我在你心里,永远……”
“永远都是……坏人了。”
贺时雨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柄刀刺进了乌雕号的心脏。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乌雕号侧着身子重重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王妃……”
几个士兵小心扶起贺时雨,贺时雨摇摇晃晃站起来,睁开眼睛,她看到乌雕号真的死了。
对于她来说,这一切,已经正式结束了。
贺时雨全身瘫软,被汶山军搀扶进轿子里,一路马不停蹄送入皇宫。在终于见到南宫公主的那一刻,她才终于卸下包袱,痛哭起来。
公主屏退宫人,坐在地上,搂着贺时雨,任她哭,任她发泄,她不时地轻拍贺时雨的脊背,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两个好朋友一起玩耍,一起哭一起笑。
贺时雨一直哭到后半夜,几乎昏死过去,公主连忙叫人送来甜羹和参茶,一口一口喂贺时雨吃下去,贺时雨吃了甜食,终于缓过来。她两个眼睛出奇地大,仿佛一日之间,整个人就瘦脱了形。
姐妹俩这才抱头哭笑一番,坐在床榻上说起话来,公主将朝中的剧变简要讲给贺时雨听,贺时雨也将在山寨里的所见所闻尽数吐露,一直讲到她如何忍辱负重,和乌雕号一起潜入京城,又想尽办法在他眼皮底下找到机会,将重要情报送给公主……正是如此,才能一举拿下许丞相,捉住朝中的奸细,汶山王没了后顾之忧,联合旧部和众将士,勇猛地将云南王先锋截杀在京城之外。
“雨儿莫要担心,每隔一个时辰我就能收到线报,汶山王节节胜利,京城百姓都聚在城墙下面,喊声震天,给他助威。”
贺时雨此时也一扫之前的阴霾,燃起希望来,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就要得胜归来,她很快就要见到他了!
又聊了一会儿,南宫公主见她情绪渐好,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闻,那乌雕号被你亲手杀了。”
贺时雨正色道:“当时情况危急,右将军的禁卫军要拿人。说是要送审大理寺。其实乌雕号罪行确凿,差点被汶山军就地正法,还有什么可审?他们无非是要让众人都见到乌雕号被擒,然后说他供出一堆如何逼奸我的丑事,好到处散播,让全城百姓都谈论汶山王妃如何如何被匪首奸污,汶山王如何如何没用,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他们就是要毁掉相霖的名声,哪怕相霖战功再大,一旦丑闻遍地,公主殿下再要封赏他,恢复他的兵权和官爵,都要碍于流言了。这群人打得便是这个主意。实际上乌雕号伤势甚重,根本活不到大理寺。”
南宫公主赞叹一声: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时雨妹妹所言,字字切中要害。如今许丞相被我诛拿,那些平日里打鬼主意的人也个个自危,生怕平乱后我刚好理由充分,把大权都交给汶山王!这些人遇到危难不想着保家卫国,一旦出乱子,第一个就跳出来排挤功臣,侵占权力!”
二人又说了许多,公主才劝贺时雨早点休息,如今就踏踏实实养好身体,等着自己的夫君得胜归来才是。
(七十六)汶山王得胜回宫,公主欲给贺时雨惊喜
两天后,南宫公主下了大狱。众狱卒皆被屏退,她身边只留下沈如意一人。
许彦鸿前胸的皮左右各开了两个大口子,被绳索钻入皮肤拉扯起来,硬是将皮从肉上掀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只见伤口黄澄澄的,被人往掀开的皮肤里灌了蜂蜜,一群个头硕大的红蚂蚁在肉上爬来爬去,不停地吃着蜂蜜,还有鲜血淋漓的人肉。
地上除了滴滴答答的血迹,还有大小便痕迹,显然许彦鸿忍受不了这非人的酷刑,已经失禁多次了。一个人皮肉掀开,被蚂蚁活活吃掉,偏偏过程如此漫长痛苦,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哼,难怪全招了,再怎么顽固,被这番酷刑洗练一番,估计连嘴巴上有几根毛也要招出来了。”公主冷笑连连。不过纵然她无比痛恨许丞相,此时见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中难免大骇,只是嘴上不肯表露出来。
沈如意阴毒地道:“此奸臣大逆不道,一开始死活不肯招出云南王的行军动向,还口出狂言,损毁公主名誉,如意不得不让狱卒全部退下,亲自审问这贼子!”
沈如意口中的“口出狂言”确实非同小可,许彦鸿被抓后,破口大骂公主是淫妇,和阉人苟合,祸乱宫闱,在沈如意一番酷刑之下,又爆发出非人的惨笑,说什么自己早就想把公主压在胯下操干一番,要不然也不会在公主幼年时数次猥亵,可惜今生今世得不到公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天天被一个阉人舔逼……沈如意自然暴怒,又是一番严刑拷打,才想出了蚂蚁食肉这么一招。他还是从大总管师傅那里听闻过这一前朝臭名昭着的酷刑,不想自己竟然有用上的一天。
这一酷刑委实过于残酷,许彦鸿这样冥顽不灵的叛臣贼子,熬了不过一个时辰,就失禁便溺,口吐白沫,惨叫着招供了一切。
南宫宫主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给了前线的汶山王。汶山王得以将云南王先锋堵个正着。
“相霖哥哥估计也快要打胜仗了。你速速将宫内禁军整合一下,密切监视其他有兵权的将领们。如果此时站出来打仗,要好好笼络鼓励,就不要计较以前了。至于那些至今还观望,按兵不动的……”公主双目一沉,眼神冷酷无情。
“如意明白,如意自当尽快安排。”沈如意道:“殿下,这奸臣……您打算如何处置?”
“暂时就这么晾着,别叫他死。陈年旧账,本宫慢慢算。”公主一挥衣袖,离开了这个污秽的地方。
她曾经的噩梦,她日日夜夜梦想着要扳倒的敌人,此时就像一团烂肉,被虫吃鼠咬,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二人离开大狱,刚刚回到正殿,就有太监禀报,有两名军士风尘仆仆地赶来,通报战胜的好消息。
公主大喜,连忙接见,来人正是两名汶山军军官,都是跟着汶山王多年出生入死的死士。原来京城百姓有近五百壮丁主动加入抗击叛军的队伍,由于熟悉地形,熟悉周边乡亲父老,他们和汶山军里应外合,设计将云南王前锋围堵在京城外围的村落里,利用河道和地形,声东击西,将云南王前锋杀得丢盔弃甲,死伤过半,其余尽数俘虏。
公主连连问:“那你们王爷呢?汶山王现在何处?”
在右的军官道:“回禀公主,王爷怕公主担心,特派我俩先来禀报,王爷正安顿士兵们和百姓撤退休息,待安排妥当,他第一时间快马前来觐见!”
公主派人赏了两位军官,并安排他们留宿,她激动不已,道:“摆驾去青鹫宫,本宫要赶快把这喜讯告诉时雨妹妹!”
沈如意眼角带着笑意,道:“公主,王爷既然已经在来的路上,何不给贺小姐一个惊喜?”
公主笑道:“如意说的是!他们夫妻许久未见,本宫自是不要破坏这天大的惊喜才好。”
汶山王深夜归来,有情人终重逢
贺时雨已经两天没怎么睡着,这一晚,她终于支持不住了。
青鹫宫的石阶上映着清冷的月光,屋檐的龙首往下滴水,夜晚的微风吹拂着丝绸帷幔,一个人快步朝着宫门走来。
他身着铁甲,脚步急促,一双鞋尽是泥泞,可偏偏脚步声还是很轻。守卫的士兵早就得了令,可真的见到这人时,还是定睛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参见……”士兵正要跪下行礼,却被那人一双有力的手托住。
“莫要弄出动静,夜已深。”
“她在?”
“回禀王爷,贺小姐已休息,正在寝宫之中。”那士兵毕恭毕敬地答道。
汶山王这才露出笑容。他的脸上都是污垢和血,竟是下了战场,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甚至顾不上梳洗休息一番。
士兵默默地站开,汶山王大步踏了进去。他一边走,一边脱下厚重的披风,铠甲,护臂护腿,血迹斑斑的中衣,仿佛也脱掉了一身的杀气,他的心上人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透过薄如蝉翼的轻纱,可以看见那小小的身躯沉沉睡着,身上的被子踢掉一半,汶山王的心一下子就柔软起来。
他沸腾的血液,绷紧的筋肉,一下子就放松了。
夜幕是那么宁静。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轻纱,朝思慕想的人近在咫尺,她眉头轻蹙,仿佛睡梦中也在经历着忧愁和痛苦,一张脸尖了许多,一定是吃了很多苦。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对他来说,远在天涯。
汶山王禁不住眼湿了。他慢慢靠近,轻嗅着心上人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香气,他又贪婪地伸出手,小心触碰着她的脸颊。那么柔嫩,那么脆弱,一触即碎。
他几乎不敢相信,正是这柔弱的小人儿,在他最需要最危急的时刻,给他送来了最重要的情报,让他反败为胜,汶山军数千将士,京城数万百姓,都因此而保住了生命。
“雨儿……娘子……”他喃喃细语,再也忍不住,在她脸颊上吻了下去。
睡梦之中,贺时雨感觉到,有什么粗粝的东西,正在触碰着她,那幺小心,那么温柔。
那么熟悉。
“相霖!”仿佛心有灵犀,贺时雨一下子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和汶山王四目相对,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这一段时间不见,汶山王已经瘦到几乎脱形,脸上都是胡茬,血渍,头发也沾满了尘土灰烬。他身上尽是火炮的硝烟味,仅剩的里衣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洞眼,仔细一看,竟然全是火燎的。
贺时雨颤抖着双手,轻轻扒开汶山王的前襟,黝黑的皮肤上,布满新旧伤口,很多地方连新鲜的肉都翻了出来。左肩上那处星形的伤口,便是那次在江边,他为她挡箭留下的伤。
贺时雨哭号一声,仿佛万箭穿心,她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将自己经历的种种痛苦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眼中只有遍体鳞伤的爱人,她整颗心都绞起来,她多想扑进汶山王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可她不敢,她怕碰一碰这伤痕累累的身躯,就会伤到他。
贺时雨双手就这样僵在空中,汶山王心中一阵酸楚,他扑上去,将小人儿整个搂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二人血肉融为一体。贺时雨不敢挣扎,只能一边轻推,一边道:“相霖,相霖,你的伤……”
“雨儿,别推我。”汶山王的声音带着血丝,“让我好好抱你一会儿,我怕这不是真的。”
“我怕又是我的一场梦。”
贺时雨不再动,任他搂着,抱着,她将手绕道汶山王的背后,轻抚着他骨骼分明的肩膀和脊背,他的心跳传递到她的手心,他血液的奔涌传递到她心里,汹涌又惶恐,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此时竟然是害怕的。
“相霖,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贺时雨哽咽着,任由眼泪奔涌而出。
汶山王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深深埋进她的肩膀里,点了点头。
贺时雨静静地,抚摸着汶山王,只感到他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没有动作,她使劲儿,才能将汶山王平稳地放到床上,他已经没有动静了,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筋疲力尽昏了过去。他嘴唇都是干裂的血丝,面无人色,贺时雨又摸了摸他的脸,才发觉烫得很。
她抹干眼泪,匆匆套上衣服,替汶山王盖上被子,连鞋也忘了穿,赤脚踩在平整冰凉的青石砖上,一路小跑出了宫殿。
“贺小姐!”守卫的兵士大惊。
“宣太医!快宣太医!”她哭喊道,紧紧扯住兵士的袖子。
(七十七)有情人终成眷属,赵克谜底揭秘
汶山王大约昏睡了七八天,才渐渐能看到起色。这期间他虽然断断续续地醒来,但是透支过重,伤病缠身,稍稍一动就火燎一样疼,太医不得不下了重药给他止痛,这药力也是他昏睡的原因之一。
贺时雨坚持亲自照顾他,她庆幸汶山王不用醒来,要不然这浑身的伤口结痂,又痛又痒,坐立难安,还是这样睡着比较好。
她白天沾着清凉的药汁,轻轻擦拭汶山王的全身,不放过每一处角落,到了晚上又换几盆热水,将他从头到脚擦洗干净。有太监来试探性地代劳,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这几日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屋檐上滴滴答答水声连连,整个青鹫宫都格外安静,安静得能听到汶山王平稳的呼吸声。贺时雨正在给他洗头发,她将汶山王的头小心翼翼放置在柔软的枕头上,长发垂下,一直垂到盆里,温水里拌了活血化瘀的药油,散发着好闻的药香味,贺时雨动作无比轻柔,一掬掬撩起水来,漂洗心上人的长发。她又不时地将十指插进他的发根里,按照太医的叮嘱轻梳按摩,重点按捏数个大穴。
她那么耐心,那么温柔,仿佛手里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也许是她做的太好了,熟睡的汶山王,嘴角竟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可能梦见了美好的事情吧。
她一边希望心上人尽快康复,一边又期望他能多休息一会,就这样睡着,不要再那么急匆匆地去鞠躬尽瘁。
幼帝借着这次兵变,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在南宫公主的辅助下,尽可能地出面处理了大部分军务政务,虽然紧张,但也算是给他自己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获益匪浅。
后来多多少少还是有流言传出,说云南王忽然节节败退,并不是朝中那些将军真的鼓足了劲儿去打叛军,而是公主的秘密死士们潜入了云南王身边,做了非常恐怖的事情,将云南王和其一众党羽以不可告人的手段控制住了。
公主身边的阉人沈如意,就像权贵们头顶恐怖的阴云,成为了一个不可说的可怕人物。
不管怎样,京城百姓最关心的,还是汶山王和贺家小姐的大婚典礼到底何时举行。毕竟茶楼酒肆的说书人,京城几大戏班子,都争先恐后地演出汶山王抗敌,而贺时雨在民间愈演愈烈的编排中,成为了美貌智慧力挽狂澜的奇女子。
这样一对传奇人物,怎么没办婚礼呢? 百姓们可不干了。
汶山王终于顶不住百姓舆论的压力,宣布国家刚刚经历战乱,战死的将士们尸骨未寒,为表敬意,会将婚礼延期到明年举行,在此期间,还请百姓们休整,劳作,以建设家园,巩固国防为主。
他并没有料到,这一年的所谓延迟,彻底激起了京城百姓自发庆祝的兴致,第二年的婚礼堪称本朝建业以来最盛大的仪式,四方百姓张灯结彩,夹道庆祝,几乎把迎亲的队伍挤到天上去,那一晚,宫中宴会的礼乐声,都被墙外百姓高歌载舞的声音湮没了。幼帝大手一挥,干脆停了宴席,携汶山王夫妇,公主,文武百官都站到了城墙上,朝城中百姓挥手致意,百姓们彻底沸腾。
很多年后,汶山王大婚的故事,依然是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旧事,讲给一代又一代的孩子们听。
在婚礼之前,汶山王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两件重要的事。
一来,公主竭力劝说汶山王留在京城,辅佐朝政,汶山王几经思量,又和贺时雨认真商量之后,二人还是决定回到川蜀,回到汶山郡。汶山王希望能好好治理蜀中,尤其是处理好西南夷和汉人的关系,建立平等的制度,鼓励贸易往来,严厉打击贩卖人口,苛捐杂税,希望能在有生之年,造福川蜀人民,化解汉夷世世代代的仇恨和误解。
二来,汶山王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
他找到了赵克的下落。
贺时雨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她早就不想找赵克了。但今生今世,如果能解开这个谜团,才算没有遗憾。她六神无主,但还是强作镇定,和汶山王一起坐船南下,去拜访那个神秘的青年。
她很奇怪,但是不好意思问,为什么自己的夫君看起来,完全没有吃醋呢?
十天后,二人总算来到了一个安宁祥和的小镇。
小镇虽小,却有一处神秘的豪宅,豪宅有两位神秘的主人,镇民们都不知道她们的来历。
豪宅主人显然早就接到了汶山王的拜帖,只见远远地,一位红裙美人正站在大门口迎接。
虽然隔得远,但那女子身姿挺拔,体态昂扬,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和气势,只是肤色看起来有些深。
直到马车驶到门口,贺时雨都不敢接受事实。
这位美人,不是云雨楼的楼主又是谁?
贺时雨几乎晕了过去。
云雨楼楼主施施然下跪行礼,拜见汶山王和贺时雨,又说了一堆客套感谢的话,感谢汶山王和公主给予的便利,对汉夷通商做出的努力,希望王爷帮忙问候公主,又夸了夸汶山王妃有勇有谋,远超一般汉人女子……贺时雨手心早就被汗浸湿了,那些客套话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只听进去一件事,楼主的爱人赵克早已在大堂恭候,备有茶水糕点侍奉……贺时雨木然地被汶山王牵着手,走进了豪宅里,她整个人都软了,要不是汶山王臂膀施力,她恐怕早就瘫了下去。
大堂里,一人正毕恭毕敬地跪着,汶山王出声免礼,那人款款起立,扬起头,不卑不亢地正视着汶山王夫妇。
“民女赵克,见过王爷,王妃。”
声音还是那熟悉的,刻在脑海里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脸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一抹无悲无喜的轻笑。
可眼前这挺拔削瘦的年轻人,穿着花样朴素却质料高贵的女装,仔仔细细梳着干练的发髻,她,是一名女子。
“王爷,王妃,请用茶。”
云雨楼楼主将茶碗递到了贺时雨面前,贺时雨才从无比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接过茶碗。
“禀王妃,那日我向您说过,我有一位心上人,让我心心念念,忘却一切诱惑,便是她了。”
“你……你们……”贺时雨结结巴巴无法讲话。
“王妃可是觉得我与赵克都是女子,竟然苟合,不顾人伦?”
“我二人情投意合,如挚友,如知己,亦相知相爱,我爱她,她爱我,绝不输给世间任何一对男女。真心至重,是男是女又如何?王妃重情重义,有勇有谋,王妃的义举亦令我二人深深仰慕,想必王妃不会如那世上迂腐虚伪之人,视我二人如祸乱,如妖邪吧?”
云雨楼楼主没有汉人那虚伪做作的一套,说起话来自信又直接,双目灼灼,尽是真情真意。赵克也望来一眼,二人心有灵犀,互握住对方的手,皆含笑看着贺时雨。
贺时雨仍在震惊之中,脑海中久久回荡着那句“真心至重,是男是女又如何?”
她仔仔细细想了一会,又想到自己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汶山王却从未过问一句,或流露出丝毫的介意,依然待她如初,待她如世间最难得的珍宝。
她忽然茅塞顿开,亦露出真心的笑容,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好似露珠落在玉盘上。
“楼主所言甚是,问世间,能有何物比真心更贵重?若有真心,又何惧人情冷暖,艰难险阻?”
云雨楼楼主和赵克大笑起来,连忙呼唤小厮端来美酒小菜,四人开怀畅饮,楼主讲了许多海外的有趣故事,汶山王大感有生之年,一定要携妻去海外见识一番。
在回京的路上,二人临时起意,游览了许多名胜古迹,还微服参加了几次百姓的赶集庙会,好不快活,好不潇洒,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在日后的许多年里,二人都经常旁若无人地手牵手,仿佛他们还是那一对年华正妙,人见人羡的爱侣。
(七十八)汶山王的回忆(大结局)
我第一次遇见雨儿的时候,是十年前陈庆都的寿宴。
陈庆都调任川蜀,当监察御史,新官上任三把火,借着自己五十大寿的机会,宴请各路官员,皇亲国戚,我父王自然在内,那一年我十七岁,父王要求我随行,接触朝中大员和权贵。
酒过三巡,宴席渐渐变了味道,一些夷人舞女上场助兴,开始做出很多挑逗的动作,很多官员消失去了别处,我自然明白个中苟且。
我替父王连连挡酒,胃中翻江倒海,头痛欲裂,但面上还得强颜欢笑。我心中十分不喜的这样的风气,这样的场合,可那一年我只是个世子,见了谁都要点头拱手称长辈,我再不喜,又能如何呢?
正在觥筹交错之时,我听到了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
原来是陈庆都的门生贺子光家的小女儿,也被带来寿宴,寿宴一开始,她就被扔到了女眷区,几个时辰见不到爹爹,小家伙就慌了,哭着找爹爹,奶娘怎么哄也哄不好,非要见一见爹爹才肯睡觉,这才被带进来。
贺子光正在交际,哪里有心思哄自己的小女儿。他带女儿来,原本是女儿冰雪可爱,能博得各路贵女的喜爱,也算是打开门路,可他自己,对小孩子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我见那小女孩挨训,心中灵光一闪,便站了起来,朝贺子光拱一拱手。
贺子光受宠若惊,对我连称“世子见笑,世子见笑!”
我道:“小侄刚好不胜酒力,欲至院中吹一吹风,散一散酒气,不妨由我带令嫒出去转转, 酒宴冗长,小孩子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出去走走便好了。”
贺子光一张脸堆满笑,连忙把小女孩推给我,教她跟我打招呼。
小女孩怯怯地学舌,道:“小女,小女见过世子。”
我哈哈一笑,牵起她的手,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们走到了院子里,起初小女孩还比较紧张,可走着走着,离开了那些浓重的酒气和脂粉气,也渐渐活泼起来,蹦蹦跳跳,还要去够漂亮的花灯。
我心中烦闷,一想到川蜀治下一团乱麻的现状,再看看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加上我酒喝得太多,实在不适,便故意走那些冷清的小路,想要离丝竹声和喧闹声远一些。
我们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灯火昏暗的地方。我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怕在小女孩面前吐,只好靠着一棵树坐下,强忍着恶心,对那小女孩说:“小妹妹,你去那从月季花里挑一朵最好看的,给我摘来。”
她很高兴,连连点头,便跑开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捏住自己的虎口,运气休整提神,总算把那阵恶心强压下来。
不一会儿,小女孩手里举着一朵花,一边喊一边朝我跑过来:“世子!世子!最好看的花!我给世子摘来啦!”
我强行站起身去迎她,可这一站坏事了,我刚一站起,就两眼一黑,仿佛被人在头上敲了一棍子,直直地栽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摔得很重,可是感觉不到疼。
我只听到那小女孩惊呼一声,咚咚咚咚朝我跑过来,不断地摇晃我:“世子!世子!”
我说不出话来。
那小女孩的呼唤声已带哭腔,我只记得她最后一句话:“世子!那边有一处房子!我去叫人来救你。你等我,我马上带人来救你!”
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也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大吐特吐了一场,吐得手脚发软,在婢女小厮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喝了醒酒汤和姜茶,这才缓过劲来,去见父王。
从父王口中得知,原来昨晚出了大事。
我晕倒后,小女孩跑去了那处房子里找人救我,可是很倒霉,原来那处房子是陈庆都专门用来淫乱的地方,里面关押了很多夷人奴隶,总之小女孩不慎撞破了非常污秽不堪的事情,好几个官员正在行淫,被中途打断,陈庆都和他的同好们算是丢尽了脸,还被政敌抓住了把柄。
第二天一早,小女孩就被政敌官员们揪去认人了。陈庆都非常拙劣地遮掩一番,还被迫把那夷人奴隶“送”给了小女孩当家奴。小女孩被贺子光好一番骂。贺家不敢再继续待下去,匆匆收拾一番就离开了。
我听完,心中很是愧疚。脑海中不断出现那小女孩举着花朝我跑过来的样子,还有她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她被我利用,只是为了能顺利离开酒席而已,结果为了救我,看到了一个孩子不该看到的事情。也不知她会被父亲怎样责罚。
我恨不得亲自冲出去袒护她,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然而晚了,贺家已经走了。
后来的很多年里,我都会想起这件事,想起那个小女孩,也不知她好不好?长大了多少?
我父王去世那年,我去京城听封,继任汶山王。鬼使神差地,我去拜会了贺府,贺子光好一番巴结,见我问候贺小姐,甚至暗暗地提出了结亲的意思。
我心中暗暗笑话自己。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牵着我走。
当公主以小皇帝的名义,写信给我,委婉地告知我应当是考虑联姻的时候时,我表示可以考虑贺氏。
贺氏没落,并非京城热门的贵族,但贺小姐竟然和公主是童年好友,贺夫人和皇后娘娘也是闺中姐妹,公主竟然很高兴,告诉我这是一门好亲事。贺家没有实际权势,不至于被那些大臣弹劾我,忌惮我靠联姻增强势力,而贺小姐确实是难得的好姑娘,我若娶她,不会后悔。
我相信我那公主堂妹的眼光,但我更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
我正式递了拜帖,交换了生辰八字,和贺家订下了这门亲事。
紧接着,川蜀大乱,我不得不出兵打仗。没想到阴差阳错,我的姻缘竟然会兜这么大一圈。
这一仗盘根错节,牵出了朝中几大虎狼,远远比表面上的“西南夷之乱”要复杂,在被朝中奸臣几番暗算出卖之后,我不得不遣散汶山军,避免将士们全军覆没,而我则一路躲避追杀,一路以平民的身份,探听平时得不到的消息。这一段流亡很苦,我餐风露宿,只和几个秘密死士保持联系。
在流亡之中,一个死士带给我惊人的消息,云南王在京郊的暗桩乌雕号,竟然就是十年前被陈庆都送给贺小姐的奴隶。
一个念头击中了我,我觉得我的未婚妻一定在他的计划之中。事实正是如此,我在接近京城的路上,就已经得到传言,贺家女眷被山贼袭击奸杀,贺小姐是唯一的生还者。
我便下了决心,去贺府潜伏。一来我确实需要一个在京城的歇脚点,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歇脚点。二来我很想保护我的未婚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我再见到她。
那一眼,我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全书完)
公主番外
南宫公主司马飞烟第一次见到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年,是在她十岁的生日宴上。
钟鼓司精心编排了各类变文与舞蹈,世家女眷也纷纷进献上各类珍奇异宝,只为博公主一笑。但明艳若桃李的小公主只是端坐在上位,身着盛装华服,不笑也不动。
明明说好,父皇要一起来给自己庆生的,但又被大臣们堵在了上书房……哼,好不开心!
典礼行至一半,一群半大少年宦官上台表演刀舞,鼓点声声中,突然有一个少年的弯刀滑了出去,落在舞台上发出好大一声。
舞台上的所有人立刻跪了下来,周围的世家女眷沉默一片,大气也不敢出。
钟鼓司的管事立刻上前,跪下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转头道:“还不将那小子拖下去杖毙!”
南宫抬起眼,隔着人群,远远看向那瘦骨嶙峋的少年,那少年也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愤怒,有不甘,有憎恶,却没有一丝一毫害怕,仿佛被困笼中的野兽。
“且慢,”南宫公主面无表情道,看向匍匐在地的管事,“这里最大的是你,还是本宫?”
管事磕头如捣葱:“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自然是公主殿下!”
“既然是本宫,本宫尚且未说要罚,你抢着做什么。”她看向那少年,“上前来。”
那少年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主座上的少女,他瘦得惊人,一点都不好看,只有一双眼睛闪亮如明星。
“为何弯刀会脱手?是平日疏于练习,还是气力不济?”
那少年的一颗心狂跳起来,他明白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粉身碎骨还是攀上高枝在此一搏,他猛地跪下:“请公主殿下明鉴,奴才是因为先挨了三十鞭,又被饿了两天,无力举刀,冲撞了殿下,罪该万死!”
他的双手撑在地上,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交错的伤痕,南宫轻轻皱眉:“为何要打你饿你?”
那管事已经两股战战,汗如出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这小子目无法纪,胡作非为,奴才只是略加惩戒……”
公主皱眉道:“若是违反法纪,自有相应处置办法,你且说,他如何胡作非为?”
管事一时大脑一片空白,在等级森严皇宫,黑暗的潜规则比比皆是,若是愿意塞钱的,会来事的,自然能得到上面的人高看一眼,安排去做些轻松的活,而这小子卖身入宫,身无分文,性格桀骜不羁,屡次下了管事的面子,不整他整谁?
南宫公主虽然年纪尚幼,这些阴私的事情可听了不少,她冷笑一声,起身道:“回宫。”
路过那管事时,她看也不看一眼,管事知道自己欺上瞒下的好日子是到头了,不禁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南宫走了几步,问那少年道:“你叫什么。”
“奴才姓沈,”那少年仿佛有些羞怯,“名叫,名叫柱子,乡野小名,有辱公主视听。”
南宫点头道:“确实上不了台面。以后,你就叫如意吧。”
少年一愣,心中狂喜,连连磕头谢恩,他明白,这是公主愿意收下他了。
沈如意进了清和宫,也不过是做些外院的粗使活儿,等闲是见不到那美丽而尊贵的少女的。但在清和宫的日子比在钟鼓司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饭食管饱,也没有人打骂他,他很快便像春日的嫩叶一样,抽枝长开了。
刚开始是宫里的侍女们都对他特别好,时不时给他些糕点,后来有其他宫的侍女也慕名来看,离得远远地指指点点,还有的直接说,等你成年,就和姐姐做个对食吧。
沈如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这幅皮相极为诱人,他便利用这个优势,在清和宫里左右逢源,如果运气好,他能在公主面前多露露脸,公主出嫁后担任驸马府的大管事,或者公主开恩,拨到一个油水肥厚的部门,到那时候他就已经算混出头了,可以在当年侮辱低视他的人面前好好趾高气扬一番。
转折发生在公主十三岁的冬天,先皇病重,公主去城外林云寺祈福,却遭到一群黑衣人的伏击。
“父皇说得果然不错,退潮了,下面的虾兵蟹将就露出来了。”南宫公主冷笑道,拔出腰间佩剑,掀开帘子出了马车,“不要慌!听本宫指令!”
明丽的少女如火光燃烧,沈如意也拔出腰间佩刀,凭借在钟鼓司练出的身手,左突右闪,那一仗极为惨烈,但多亏公主早有准备,全歼黑衣人,并且还抓住了他们的头子。
此事在朝堂引起了巨大的地震,先帝撑着病弱的身体,为幼子登基扫除最后的障碍,一口气或杀或贬,撸掉了几百名官员,提拔新人,设立了未来辅佐幼帝的班底。
南宫公主摇头道:“父皇只道许彦鸿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但一个能举报自己座师的人,又岂有忠诚可言……不过是个投机者罢了。”
沈如意听着这些诡谲的朝堂风云,不禁暗恨自己的渺小,达官显贵们的手段比之乡野村夫只有更黑暗,更残酷,然而他们却可以穿着华丽的丝绸衣服,用金樽饮酒。这世间的公平道义又在哪里呢。
“如意愿常伴公主左右。”
公主却回头笑道,露出明媚的容颜:“本宫想要这天下安宁富庶,四海升平,如意要一直辅佐本宫才是。”
他恭恭敬敬地俯首称是,掩去了眼中翻腾的情绪。
先帝身边的掌印大太监传召他是,他是惊慌的,早就听说那位公公的手段,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一双阴鹜的眸子仿佛能把对面的人剖心沥肝。
“现下有一个机会,既能让你荣华富贵尊崇一生,也能让你坠入深渊遗臭万年,小子,你有没有这个胆?”老太监穿着华贵的三品内官服,慢悠悠地喝茶,他把茶盅放在红木茶几上,白瓷茶盅完好无损,茶几却碎成了千万片。
他知道,有一个不能被提及名字的组织,直属皇帝,负责监视、侦查、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巡查缉捕,权势滔天,但是没有想到,这股力量的所有者,就坐在他面前。
“今上若是宾天,能承起这一份责任的,只有南宫公主了。”老太监一双浑浊的眼睛慢慢打量他,“你是要做一个成日在宫里伺候主子的下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权者?”
沈如意抬头看他,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欲望。
老太监嘿嘿笑了:“小子,你根骨虽好,但年纪太大了,再怎么练,也不能跻身一流高手行列,咱家这有一本秘籍,能瞬间打通你的任督二脉,聚气丹田,再加上咱家的教导,你将会成为大内,甚至天下第一高手,但代价是——活不过三十岁。你可愿意?”
沈如意几乎没有犹豫,叩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贺时晴番外(上)
话说贺时雨与汶山郡王成亲以后,即将启程回封地,特意去云雨楼找了贺时晴,两人虽然一同在贺府长大,但其实嫡庶有别,并不如何亲近,那一天说的话,倒仿佛比过去十几年还多。
贺时雨劝贺时晴和她一起走:“我倒不是担心那些虚名,而是你在烟花之地待久了,男女之间只剩下交易,夫妻之间的亲密与爱护,你就很难体会得到了。”
贺时晴不以为意,她想,让男人爱我还不容易吗,有什么难的。她明白这个姐姐其实性子想法都和自己差太多,勉强干涉也相处不长,不如各自安好,何况云雨楼楼主攀上了公主这棵大树,正是要飞黄腾达的时候,自己还能分一杯羹,便婉言谢绝了。两人依依惜别。
贺时晴直接面见楼主的事,早就在云雨楼里传开了,怀璧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却也明白和贺时晴搞好关系才最有利,贺时晴也投桃报李,一时两人相处极为融洽,梅笙看在眼里,气得暗暗咬牙。
没过多久,有一名江南的富家公子上京赶考,姓柳名满扬,听说云雨楼大名,便来见识见识。他出手大方,长相又十分俊美斯文,一时间楼中姑娘纷纷为他倾倒,贺时晴以一对豪乳先征服了他,在床上把他弄得欲仙欲死,竟然不知道做爱还有这么多花样,旅舍也不住了,考试也不管了,干脆搬进了贺时晴的院子,两人像夫妻一般恩爱起来。
日上三竿,柳满杨才悠然醒来,身边贺时晴不知道去了那里,他摸到一件袍子披了,懒洋洋走出卧房,便听到一阵水声,贺时晴好洁,专门命人在室内建了一个温泉池,引山上的泉水,加热后接到池内,里面还每天更换新鲜花瓣和药材,把她的肌肤养得莹洁如玉。
柳满扬悄悄走了进去,门口是一个八折大屏风,挡住了后面的旖旎春色,他从屏风的缝隙中往里窥探,只见贺时晴赤身裸体,在温泉中沐浴,一双白嫩的玉手抚摸过自己雪白高耸的乳房,如樱桃般红艳的乳头,往下探去。蒸腾的蒸汽让她的小脸绯红,乌发湿漉漉地贴在面颊上,红唇中发出诱人的呻吟,仿佛正是畅快无比。
柳满扬不小心碰到了屏风,贺时晴吓了一跳,背过身去,故意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居然偷看奴家洗澡,好不知羞耻!”
柳满扬笑道:“小姐不要害羞,小生偶然路过,一见小姐天人之姿,仰慕不已,敢问小姐可许了人家?”
“许了,我未婚夫是江南柳家的公子,可是你这等狂徒可比。”
“柳公子小生也算是熟悉,但是……据说他最近……”
“他最近怎么了?”
柳满扬道:“此事不能大声说,容小生悄悄告诉小姐。”
贺时晴用双手捂着胸,娇声道:“好吧,你过来告诉我,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人家可不依。”
柳满扬几步走进,在池边蹲下来,凑到贺时晴耳边道:“那柳公子,最近被一个绝色佳人迷住了……”贺时晴嗔道:“怎样的绝色佳人,有我美吗?”
“小生要摸一摸,才知道。”他也不等贺时晴反对,一双手捏住了她的乳房上下搓揉,“这奶子吗,倒是差不多大,又软又滑……”
贺时晴咯咯笑着,一把把他拉下池子:“公子靠近点看。”柳满扬也顾不得浑身湿透,一把搂住她的细腰,摸她圆润的屁股:“这儿的也一样,又翘又肥,哈哈哈,还有个地方不知道一样不一样。”
他摸进了她的两腿之间,茂密的阴毛中一条肉缝真一开一合,柳满扬用指腹来回拨弄:“水真多,黏黏的。”他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插入贺时晴的阴道,贺时晴嘤咛一声:“公子检查好了吗,我那未婚夫可就要来了。”
“还有一样没有比,要用一样特殊的家伙才比得。”说罢他拉开袍子,里面原本便一丝不挂,粗黑的大屌已经勃起,他故意在贺时晴的阴唇处戳来戳去:“里面够不够紧,就要问我胯下这大家伙了。”
贺时晴推他道:“公子不可……”柳满扬淫笑道:“不可什么?不可这样?还是不可这样?”说话间,他的大龟头已经插入了贺时晴的花穴,贺时晴娇呼一声:“公子进来了……不可以……好大……”
柳满扬感受着那肉壁的滑腻,恨不得一插到底,干死这个骚浪的美人,嘴上道:“我的鸡巴和你的未婚夫比,哪个大?”
贺时晴故意软绵绵地挣扎道:“公子不要这样……奴家的未婚夫马上就要来了……若是看到奴家被强奸,那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为什么,柳满扬想象未婚妻在自己面前被别人强奸,大屌更是硬得厉害,他掰起贺时晴一条大腿,绕到自己腰间,挺身狠狠插入:“骚货,说什么被强奸,明明是你勾引别的男人,老子今天好好教训你!”粗大的鸡巴在柔嫩的花穴里快速抽插,贺时晴只觉得一股股酥麻直冲大脑:“啊……不是的……晴儿是被强奸的……公子轻点……”
柳满扬让她趴在池边,翘起屁股,从背后狠干她,一边干一边打她白嫩肥美的屁股:“贱货!看你屁股翘那么高,被别的男人奸爽不爽!”
“啊……不要……柳郎……柳郎快来救我……”贺时晴一边娇呼,一边摆动身体,让身后男人的大屌进得更深,次次戳到她的敏感点,带起全身一阵阵战栗,不多时,她觉得一股酸麻在下体炸开,立刻达到了高潮:“啊……晴儿到了……晴儿被强奸到高潮了……”
柳满扬今天却特别兴奋,大屌丝毫没有疲软,依然一下下往里死戳:“你这淫娃荡妇!你未婚夫被你带了多少绿帽子,说!”
“呜……晴儿是被迫的……”刚高潮过的身体敏感不已,贺时晴只觉得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一波波巨大的快感吞没了她,她又高潮了一次,肉壁抽搐,热热的淫水喷到柳满扬的龟头上,柳满扬低吼一声,全部射在了她的阴道内。
两人均觉得舒爽无比,自那天以后,更是出入成双,甜甜蜜蜜。反正柳满扬有钱,贺时晴也不接其他客了,就在云雨楼内吃喝玩乐,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服。有这样一个英俊又多金的豪客包养,别的姑娘看来,自然是羡慕嫉妒无比。
贺时晴番外(下)
过了一段时间,柳满扬想起那次假装别人强奸贺时晴,依然觉得回味无穷,如果真的是别人强奸贺时晴呢?光是这样想一想他便浑身激动,于是迫不及待地和贺时晴说,想真的找个人来奸她,他在柜子里偷看。贺时晴原本对他也有几分情意,听闻此话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下,原来不管柳满扬如何甜言蜜语,如何一掷千金,对他来说,只是来找乐子的,自己不过是个寻欢作乐的工具。
花钱买的,怎么会有感情呢。她心中暗恨自己这几天真是昏了头,一边转了笑脸道:“自然可以,柳郎想怎么玩,我去安排便是。”
柳满扬两眼放光,连连称好,又拿出许多银子赏给她,贺时晴不客气地全部收下了。
是夜,柳满扬先躲在贺时晴房中的柜子里,贺时晴假装一无所知,自顾自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门上突然传来叩门声。贺时晴问:“谁呀?”
外面一个汉子粗声粗气答道:“小的是护院王虎,刚才外院混进了贼人,我担心夫人,特来查看。”
贺时晴道:“我这没有外人进来,不方便开门。”
王虎劝道:“那贼人会飞檐走壁,夫人房中又有贵重金银首饰,还是让小的查看一番为好。”
贺时晴只好去开了门,让王虎进来。那柳满扬从柜门缝中偷看王虎,只见他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如一尊铁塔一般,贺时晴在他身边,像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不禁心中瘙痒,恨不得让王虎快点干贺时晴。
那王虎关上了门,一把抱住贺时晴:“夫人,小的仰慕你多时,今天柳老爷不在家,你就从了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贺时晴嗔怒道:“你……你这混蛋……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王虎嘿嘿笑道:“夫人喊一喊试试?大晚上的,为什么放一个野男人进你房间?你乖乖让我弄一次,我就走,怎么样?”
贺时晴又羞又气:“我相公很快就回来了……”
王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她抱起来,摔到床上,抓住她两条大腿,一把分开,淫笑道:“来啊,让他看看自己娘子是怎么被人强奸的!”
贺时晴两腿乱蹬,绣花鞋都被踢掉了,只留下两只穿着白袜的玉足,裙子滑了下去,露出雪白的大腿:“救命啊!相公,相公快来救我!晴儿要被强奸了……”
柜子里的柳满扬心潮起伏,底下早就高高翘起,他看见王虎解了裤头,露出那杆紫红的大屌,想到这大屌马上要捅到自己女人的嫩逼里,简直兴奋得不能自己。
“操,你这贱人,嘴上说不要,逼里流了那么多水,妈的,裤子都湿了,柳老爷满足不了你这骚货?嗯?”
贺时晴挣扎道:“你……你乱说……我不能……不能对不起我相公。”
王虎整个人挤进女人的双腿之间,一用力撕开了她的亵裤,那流着淫水的肉缝立刻出现在他眼前,他一挺腰,那大屌就插入了花穴,贺时晴惊喘一声,王虎将她两条腿抱起来,一左一右围在自己腰间,雄健的狗公腰前后挺动,狂干起来。
“啊……不要……不要……啊……捅到花心了……好酸……”
贺时晴只觉得肉穴深处的快感不断累积,马上就要攀上高峰,王虎却突然停了下来,淫笑道:“夫人觉得如何?小的可卖力?是小的鸡巴大,还是你相公的鸡巴大?”
贺时晴下身的空虚简直要叫她发疯,她口中胡乱喊着:“虎哥的鸡巴大……干得晴儿好爽……好哥哥……快给晴儿……晴儿里面痒死了……”
王虎低吼一声,立刻挺腰插入,紫黑的大屌在贺时晴雪白的大腿之间进进出出,带起一片淫靡的水声,极其香艳。
柳满扬偷看这一幕,握住自己的鸡巴快速撸动。那王虎捅了百余下,同贺时晴一起双双高潮,他把鸡巴从贺时晴的肉穴里抽出来,一边撸动着一边射在她的小腹,奶子,甚至脸上,贺时晴张开樱桃小口接着,表情淫荡无比,最后还跪坐起来,将王虎的鸡巴上上下下舔了个干净:“嗯……虎哥的精液真腥,晴儿喜欢……都给晴儿吃……”柳满扬看着她这荡妇样,马眼一酸,立刻射了出来。
此事过后,柳满扬玩上了瘾,贺时晴也依着他,时不时玩些绿帽奴的游戏。但好景不长,柳满扬口袋里的钱已经散了一大半,更兼即将参加科举,他还一页书都没看,于是不得不收心在屋里装出一副读书的样子。
然而他吃喝玩乐惯了,又如何能静下心看书,没看几页便和贺时晴玩起来。要么就是他在书桌上写字,贺时晴在桌子下给他口交,要么就是他在外间假装看书,贺时晴在里屋被王虎王豹兄弟干得浪叫连连。最后结果自然是名落孙山。柳满扬心中烦闷,既然考不上,家里也不会支持他再留在京城,骄奢淫逸的日子眼看就要结束了。
贺时晴看在眼里,心中愈发瞧不起他,既然柳满扬不介意被带绿帽子,之前的恩客她便又接起来,日日身上带着欢爱的痕迹。看在云雨楼众人的眼里,便道是两人要崩了。
这日柳满扬心情不好,离开贺时晴的院子,在后花园闲逛,花园极大,曲径通幽,草木扶疏,他信步走着,却听见一阵哭声。
他连忙走过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人,身形如弱柳扶风,穿着一件雪白的薄纱衫裙,暗自垂泪,怜香惜玉之心顿起,连忙上前问:“这位小姐,请问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那美人抬起头来,一张小脸真是楚楚动人,正是梅笙:“柳公子……”
柳满扬一看美人知道自己名字,大喜过望,贺时晴那张脸即使再如花似玉,这些日子下来也看得有些厌了,正好又出现一个绝色佳人,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还不得不拘于读书人的面子,安慰道:“正是小生,请问小姐可有什么难处,小生一定全力相帮!”
梅笙低头拭泪道:“奴家自小就在这勾栏院中,也不知道父母是谁,还要被一帮禽兽欺负……真的是生不如死……柳公子是大户人家出身,天之骄子,不会懂我们这些卑贱的小人物的。”
柳满扬连忙问:“谁欺负你?我去替你讨个公道!”
梅笙一下拉开衣襟,露出雪白的皮肉,但那原本莹洁如玉的肌肤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昨天……接了一个客人……把奴家弄成这样……又抠又咬又拧……还说奴家的皮肉嫩……呜呜呜……”
柳满扬看着那痕迹一路往下,消失在乳沟里,不禁想象这美妙的胴体被男人糟蹋成了什么样子,心中欲念大起,假意道:“我那有上好的金疮药,你和我去,我给你敷上。”
梅笙摇头道:“奴家不去……奴家虽然命苦,也不是个傻的,公子无非看上奴家的身体,想玩弄一番罢了……这伤治不治,又有什么区别呢?奴家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叫男人碰我!饿死就饿死了吧!那样也比被玩死在床上,更有几分脸面!”
柳满扬被戳中心思,有些尴尬,更多的是对这女子刮目相看,忍不住雄性保护本能爆发,拍胸脯道:“有我在,谁敢碰你!小姐请放心,柳某不是那等禽兽,这里有些银票,你先拿着,去寻个好大夫。”
梅笙再三推辞不过,只好收了,向柳满扬盈盈一拜,飘然而去。柳满扬满心自己做了好事,救了一朵尘世中的白莲花的成就感,满足地回去了。
过不了几日,那梅笙专门乘贺时晴不在的时候,带着自己绣的荷包来感谢柳满扬,不经意间露出自己被绣花针扎得伤痕累累的手指,柳满扬不禁想,那贺时晴也就床上功夫好,这么多天,净是好吃懒做,要钱买这买那,自己的身家大半散在她身上,真是荡妇本色,天生的下贱胚子,哪比的上梅笙,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又过几天便是中秋,梅笙特意在自己院子里设了宴,亲手做了几个小菜,请了柳满扬。两人正喝着酒,梅笙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流下泪来:“也不知道奴家这辈子,还能不能有个知心人,再为他生几个孩子……奴家这具身子早就脏了,又有谁看得上呢?”
柳满扬一时酒精上脑,拍胸脯道:“梅笙,我柳某人娶你!”
梅笙难以置信道:“真的吗?柳公子,可是,奴家出身贫贱……”
柳满扬看着月下梅笙那清丽的脸,不禁冲动道:“我们去……去你妈妈那里!告诉她!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说罢拉着梅笙就走,找到怀璧,怀璧正在大厅中迎来送往,他干脆当着云雨楼所有姑娘和客人的面,醉醺醺地宣布要娶梅笙为妾。云雨楼里立刻一片欢腾,所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撺掇柳满扬今晚就和梅笙圆房。
柳满扬早就把贺时晴忘到了脑后,但亦有好事的丫鬟跑去告诉贺时晴,梅笙抢了她的男人,而且还抢先一步,说动那人娶她做小,江南柳家家大业大,梅笙是要享福去了。
谁料贺时晴只是冷笑一声,什么也没干,继续陪她的恩客喝酒。底下大厅里一片欢乐祥和,媒人也来了,纳妾文书也写了,柳满扬晕头晕脑地画了押,便和梅笙合了交杯酒,被簇拥着送进房间,梅笙简直要喜极而泣,她自己都没料到如此顺利,从此算是出了娼门,以后是江南巨富柳家的妾了!真是一步登天!洛晴儿那个贱人,凭什么和她比!
红烛下,梅笙双颊绯红,更如同娇花一般动人,她拭泪道:“相公,虽然梅笙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但从此以后,梅笙从身到心,都只属于相公一人……还请相公,好好疼爱梅笙……”
柳满扬早就欲火焚身,扑上前去,将她推倒在床上,双手揉着那对挺翘圆润的乳房:“娘子放心,相公今天就好好干你,把你肚子干大,给我们生十个八个孩子……”
梅笙嗔道:“瞎说什么呢,十个八个……我不成母猪了……”柳满扬笑嘻嘻道:“小母猪,你就是我的小母猪……小母猪把屁股翘起来,让相公好好操一操……”
两人颠鸾倒凤一夜,第二天,梅笙便被一顶轿子抬走,从此飞黄腾达去了。云雨楼的姑娘们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不屑,但都以为贺时晴忍不下这口气,必然要大闹一场,谁知道左等右等贺时晴也没什么动作,就像不认识柳满扬和梅笙一样。很快大家又八卦起其他事情,贺时晴也照旧在欢场混得风生水起,只有怀璧心疼梅笙这棵摇钱树没了。
谁知道一年后,梅笙突然出现在云雨楼门口,整个人憔悴了十岁不止,布衣荆钗,哪里还有当年名妓的样子。
别人这才知道,那柳满扬是个没骨头的软脚虾,不敢把梅笙带回江南,只在京城租了个院子安顿她,不久,梅笙发现自己怀孕,本来是件大好事,但柳满扬不事生产,两人花钱又大手大脚,没多久就见了底,柳满扬写信回去要钱,家里听说他在京城天天眠花宿柳导致名落孙山,一怒之下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梅笙只好自己贴钱,就当养了个小白脸,心里想着等老娘的肚子争气,一举得男,难道柳家还敢不认吗?
但两人生活久了,柳满扬的一些怪癖也显露出来,没多久就对大腹便便的梅笙失去了性趣,要她去和别的男人搞给自己看,梅笙气得破口大骂:“我和你做夫妻,你却还是把我当妓女!”柳满扬清醒过来之后,早就后悔自己纳了一个破鞋,与名妓春风一度是风流韵事,把妓女弄回家就是脑残了,以后哪里还能娶到京城的贵族小姐!柳满扬怒火中烧,回骂她:“不要脸的贱货,早就被千人骑万人睡了,还在这给我装纯!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是哪来的野种!爷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让你伺候爷还推三阻四的!”
两人大吵一架,柳满扬夺门而出,从此继续流连烟花巷中,没钱了就回家找梅笙要,梅笙不肯给,他便自己翻箱倒柜地抢,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花的,很快梅笙这些年的卖身钱也被挥霍得一干二净。
他倒是想回头找玩得开的贺时晴,但以他现在有的钱,连贺时晴的鞋子都摸不到。
这时柳家来了一封信,给他在老家说了门亲事,只要他回头是岸,离开这边来路不明的女人,照样可以回家做他的纨绔公子,柳满扬想都没想,头也不回地就抛弃梅笙走了。
梅笙自己把孩子生下来,是个儿子,却是个死胎,一生下来就满脸青紫,不过是一团死肉。这下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只好再回云雨楼,好歹有口饭吃。
怀璧也是感慨不已:“当初劝你不要相信他,这种人不把女人当人看,别说你是妓女从良,就算是黄花大闺女嫁给他,若是挡住了他逍遥快活,也是一脚踢开!”
梅笙大哭道:“我哪知道那人一副斯文俊雅的样子,内里居然如此薄情狠毒!可怜我的孩儿,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怀璧安顿了她,又去找贺时晴,贺时晴叹气道:“那柳满扬就是一个自私狭隘之人,自己没半点本事,靠着家世耀武扬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万一那层金玉被剥下去了,本性就暴露无疑。这种草包公子哥,我小时候是见得多了,靠男人哪比得上自己手里有钱。梅笙也是为了同我比个高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看清。我不反对她继续在云雨楼,但我也不会帮她。”周仲文,贺武,乃至于贺老爷,哪一个不是如此呢。
怀璧自然答应,何况梅笙的相貌也比不得从前,只能接一些低档次的客人了,不过经过这一遭历练,梅笙心性大变,觉得自己之前争强好胜真是可笑,日子倒也过得去。
果然,半年之后,听说柳满扬酒后失手,把新婚妻子砸死了,女方家有财有势,闹得不可开交,柳满扬被判了流放,大枷一带,发配去了边疆。
不久之后,云雨楼楼主与公主暗中达成了协议,在全国各地开设合法妓院,为收集情报作掩护。贺时晴自然是派去西南的最佳人选,于是一举从头牌,跃升到了分楼主,她打点行装,各种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装了几大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告别京城的姐妹们,往西南去了。
路过城外的一座荒山时,她仿佛远远看见一个少年,穿着粗布衣服,却极为俊美,笑嘻嘻地对她挥手,依稀是当年交出了她第一次的那美少年,但再看去,却又没有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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